細微的“茲”一聲,那塊略暗的光點消失了,喬錦心才長舒一口氣,回到原位坐定,慢慢好生一點點撕下這特意找這說書的晨叔,專門用特製藥水做的人皮面具。
雖然足可以以假亂真,只是這藥水對人體面板並不友好,長時間戴了,有爛臉的危險。
方才為了讓對方清楚瞧見自己的猙獰可怖面容,她才特意起身,站在光源角度最好的地方。
也虧她敏銳,近些年除了鏢技,輕功,耳力練就的也算不錯。
那人剛到屋前,她便感知到了些許端倪。
這樣好的身手,她有理由相信便是顧維均親自來探的。
不知究竟是否矇混了過去。
也是多虧佟懷信當日的及時通氣,她才得以有所防備。
既然她回來之事,和親王都得到信兒了,那麼李斯翰應該也很快便會找上門來。
想到這兒,她不禁再次憂思起來,擔心秀雲也擔心徐旻二人的安危。
一別三年,從佟懷信那兒,她也得知徐旻在秀雲的盡心竭力幫助下,整整一年的光景,反反覆覆,終於擺脫了那小紅丸的控制,就是精神還是時常恍惚,情緒喜怒無常的古怪,如今更是在佟懷信秘密安排之下,在某個風景秀麗之處,安心靜養。
黎明初曉,熹光微亮。
喬錦心住的宅子最大的優點便是離著內皇城近些,每日可少受些起大早,趕早朝的痛苦。
東華門前,朝房內,躬身的大小官員早就站定了,也只開口相互寒暄一句,愁雲慘霧的著朝服,面頰和藏在袖中的雙手俱已凍的通紅,苦苦等待著,此時已經身置明和殿中,一本本翻閱祝版(官員所寫檔案)的皇帝上朝。
雖經過兩場被動的對外戰役受了重創,可這老祖宗的規矩還是要好好守著的。
雖然一個個的都凍地牙齒上下直打顫,可戴著面具的喬錦心一跨進來,這幫子人便馬上來了精神。
“如今這朝堂之上是何等怪人都能登的了,真當是戲園子搞雜耍的了?”
“又是和親王一派的吧?上次弄個斗大的字不識的人進戶部,這是又收了多少銀子?”
喬錦心雖是實實在在身著的二品錦雞的補服,可幾個戴三四品花翎的文官武將,仍就眼高於頂的摒棄,言語之間淨是不屑的奚落。
喬錦心並不惱,只是隨意捻了捻紅色朝珠,朗聲道。
“徐錚,任布政使牽連貪墨案外放雷府道臺,又受祿親王照拂,調任京地,後又由祿親王親提,現任太常寺卿。”
遮羞布被完全撕開,這徐錚已顫抖掏帕子擦額上汗水。
“周大人,原太醫院院使,後宮一個五品,只兩年光景便連著擢升三級,小可初來乍到,為官之道還要向周大人多取經。”
“喬大人,皇上請您進殿問話。”
“公公,帶路。”
人走後,只留滿屋子人大眼瞪小眼,原來這便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喬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