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酒精上頭的張譚,藉著上廁所的藉口,走到酒店的走廊窗戶邊,將外罩的扣子解開,吹吹風散散酒氣。
參加殺青宴的人並不多,因為拍戲進度不同,很多演員已經提前離開劇組,包括周太平等人。還留在劇組的人不多,然而正是人不多,場面才會越發的熱鬧,兩桌人湊在一塊,格外鬧騰。
平時被張譚兇,沒機會報復的眾人,還不得趁機灌他。
好在張譚仗著自己是導演,別人喝半杯,他才喝一小口,偶爾還弄虛作假沾沾嘴唇就放下來,這樣應付了好些人,自己勉強才喝了兩杯白酒。
大大的狡猾。
窗外的夜色朦朦朧朧,有種大城市特有的光亮,沒有農村的夜晚天那麼黑。
“不知不覺,我已經重生了八年時間,一切恍如昨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酒精的刺激下,剛剛遠離熱鬧喧囂的張譚,竟然無端的愁緒滿懷。
大腦不僅沒有被麻痺,反而更加清晰,對過往的一切經歷,都放電影般在腦海裡重現。張譚很喜歡這種感覺,因為這會讓他更加加深上輩子的記憶。尤其是那些電影作品,點點滴滴很清晰。
過了一遍過往,感慨良多,張譚摸了摸口袋,口袋裡空癟癟的。
自從有了助理,他已經很少在自己的口袋裡裝東西。
“這時候如果有一隻煙,我一定像一個浪蕩的詩人,孤單的背影,張開臂膀,擁抱整片星河。”他很文藝範的幻想著,胡思亂想是他很大的一個愛好,從上輩子開始,就喜歡這樣靜靜的思考。
人生?
宇宙?
外星人?
“大導演,在想什麼,這麼認真?”忽然背後傳來了劉安風的清脆聲音。
將張譚從亂七八糟的思想中拉回現實。
今天劉安風也被大家搶著灌了幾口白酒,白皙的臉蛋上紅撲撲的,在走廊偏黃的燈光照耀下,彷彿閃爍著光澤。
“你怎麼也出來了?”
“我去上廁所啊,回來就見窗戶邊站著一個人,單手託著下巴,在那玩深沉呢,於是就過來打個招呼嘍。”劉安風嬉笑著說。
“玩深沉的傢伙在哪?”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呵呵,沒見著。”
劉安風笑說:“某人不願意承認,我也沒辦法……你剛才在想什麼呢,連我走到你背後都沒發覺?”
“思考一下人生。”
“用得著這麼嚴肅,還思考人生呢。”
“思考,是人類區別於其它動物的地方。”
劉安風歪著腦袋問:“何以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