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闆拱手一笑:“公子目光如炬,想必早已知道這浥輕塵究竟是誰了,又何必秦某多說。”
“秦老闆,我此番來,確實無意找這位浥輕塵的麻煩,還望秦老闆日後也不要為難於她,就當此事不曾發生過,至於我今日帶來的書,依秦老闆的眼光,不知能否大賣?”
“能,能是能。”
見宋歸塵並不計較自己的書被盜,秦老闆也不好多說,思索著。
“只不過如今市面上已經有了一本《唐詩備問》,姑娘這些書又是同一風格,以秦某之意,若不先收回市面上的《唐詩備問》,最近這段時間,不適合這麼快又印刻一本出來,這樣反而會導致人們的審美疲勞。姑娘若不急著用錢,倒是可以先將書印刻出來,等過了這段時間再推到各個書鋪去賣。”
“還有這種講究?”
“姑娘有所不知,販書這一行講究的事情可多了,什麼時節賣什麼書,都是有心機在裡頭的,若是來什麼書,就賣什麼書,那麼多書鋪,還不得關門大吉咯。”
“秦老闆是行家,就聽秦老闆的。”
“那好,這是勤有堂刻書之條約,請宋姑娘仔細閱讀,若無意見,簽字畫押之後,一切就交給勤有堂了。”
宋歸塵一目十行掃過,見到條約之上需要提供一個作者筆名,正想下筆寫,忽而被杜青衫攔住,他眉眼一彎,建議道:
“不如,就寫浥輕塵?秦老闆以為如何?”
嗯?
宋歸塵還沒有反應過來,秦老闆頓時大喜:“公子這個建議好!”
說著和宋歸塵解釋一番:“《唐詩備問》一書,已經將‘浥輕塵’這個名號打響了,近來人們都在猜測這個‘浥輕塵’究竟是何許人也,也期待著他出下一本書。好幾家書鋪都來問勤有堂,能不能再印刻一本浥輕塵的書,哎,不瞞宋姑娘,秦某前些日子幾次去顧府請求段姑娘再寫一書,都被她拒絕了。”
哎,今日才知,原來寫書之人另有其人。
秦老闆望著宋歸塵拿來的一摞書,眼裡放光,若是繼續以浥輕塵的名義刊印這些書,連宣傳都免了。
要知道,替一個新作者宣傳一本新書,可是要費不少功夫的。
就連他都沒有想到,《唐詩備問》會掀起這麼大的動靜,這幾日他忙前忙後,迫於書鋪要求,多次去請求段小塵再出一本書,可被她再三拒絕。
秦老闆彼時只道她視錢財為糞土,今日才知原來她是根本拿不出新書。
想他大名鼎鼎秦老闆,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片子騙了。
“反正《唐詩備問》也是姑娘所作,索性就用浥輕塵這個名號,一來借了這段日子以來浥輕塵的熱度,省了新作者的宣傳費用;二來,浥輕塵這個名號從此就是宋姑娘一人。不知宋姑娘意下如何?”
宋歸塵沉吟片刻,緩緩點頭,“只是秦老闆務必答應我一件事。”
“宋姑娘請說。”
“《唐詩備問》所獲利潤,還是給段小塵送去,並且,不可尋她麻煩。”
“這沒問題。”
秦老闆是精明之人,既然段小塵能得到宋姑娘的書,宋姑娘又這樣維護她,說明她們二人彼此相熟。
苦主都這樣說了,他自然不會多管閒事。
宋歸塵便下筆簽了字,算是和勤有堂簽訂了條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