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涉歸的葬禮結束,讓慕容耐終於可以喘口氣了,他開始想自己的事情了。
對王兄的死,慕容耐心裡多少還有些愧疚,但是一想到慕容涉歸臨死前,交待了所有的後事,唯獨沒有跟他這個親弟弟說上一句,慕容耐的愧疚則又被一縷縷恨意所取代。
外面已是深夜,北風夾著煙雪,大棘城的街上安安靜靜,只聽見北風的呼嚎。
鋪著羊毛氈子的大炕上,一身素服的慕容耐眯著眼睛,靠在一疊被子的上面。
炕上一個婢女跪在一旁輕輕捶打著他的腿,屋裡的中央有一個半入地下的圍爐,烤得屋裡曖烘烘的。
他還沒有休息,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谷蠡王府門外,賀樓乞合夾裹著身子,神色警覺的向四周看了看,將一個穿著黑色大氅,帶著黑色皮帽子的男人迎進了府內。
“谷蠡王,丘不勤王子到了!”賀樓乞合上站在外間屋子恭敬的說道。
慕容耐睜開了眼,見賀樓乞合與客人進來了,起身穿上靴子下了炕,來到了外間的屋子。
“鮮卑宇文部丘不勤拜見谷蠡王!”
來人摘下皮帽子,露出了宇文部標誌性的髡頭。
外間的屋子比裡間屋子還要大一些,同樣有著一個鋪著羊毛氈子的大炕,炕上放著一個很大的短腿方桌。
慕容耐將宇文丘不勤讓到了大炕上,丘不勤脫下他的大氅,而賀樓乞合則吩咐婢女準備酒肉。
丘不勤坐在熱乎乎的炕上,向著屋內環視一圈道:“你們這慕容部住上了房子有了宮殿,怕是再也住不得氈包了。”
慕容耐呵呵笑道:“房子有房子的好,氈包有氈包的方便,像今年冬天來的早,又接連幾場暴風雪,這房子的好就很明顯啦。”
“是呀,同樣這樣大北風呼號的天氣,這房子就比氈包踏實多了。
丘不勤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透著羨慕,語氣中絲毫不掩飾他的忌妒。
聽了丘不勤的話,慕容耐有些得意,他知道丘不勤所指何事。
入冬幾場暴風雪,草原各部的牛羊牲畜皆有凍死,慕容部也例外,而是畢竟他們還有一部分牧民改為農戶,所以這點損失並不算什麼。
“聽說你們的牛羊凍餓死了小半,就連牧民也有餓死的。”
“是呀,你們慕容部有了土地,種了糧食,又與南邊的大商家關係不錯,所以牧人有充足糧食,牛羊有足夠的草料過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