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師父,這是怎麼回事?」
墨慎終端起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淡淡的泯了一口茶,絲絲苦澀縈繞齒間,在盪出一點點回甘。
如同人的一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不是與苦相伴,便是晦澀常在。在被種種搓磨夠後,突然開悟,有了那一甘掃九苦的滋味。
道:「是如淵常年養在身邊的紙人,他日日受其滋養,又得筆墨神韻,氣息早已與之一般無二。
此回,便是他替瞭如淵。
為師方能將之帶走,送入輪迴。」
秋水無痕吃驚不小,然面上不敢表露絲毫,只道:「如此,他豈非從一開始便是為師弟找來的替身?」
如果是這樣,紙人的來歷恐怕也不簡單。
墨慎終是瞭解自家徒弟的,所以有些事並不打算瞞著他,道:「然也,你師母當初發現有孕在身,那時,為師便知道有這麼一天。
為人父母,自當計之深遠。
為師也不例外,故那段時間經常不在洗硯臺,講是出去遊歷,其實便是想碰碰運氣,看看有無解救之法。」
聞言,秋水無痕回想起當年。
師父得知師母有孕欣喜非常,然很快就一個人獨自出門。他們這些弟子也不讓跟,只讓他們好生照顧師母。
時間一晃便是幾百年,待到臨盆之際,已至千年。
道:「師父找到了?」
「嗯。」說起來,墨慎終仍然心懷感激。若無那人相助,何來他們父子千年來的天倫之樂,道:「吾在外苦尋數百年,拜訪高人奇士,求解救之法。
無奈,不可得。
後來,你師弟快降生。恰逢八風島與慾海天之以臻白熱。那時吾便想,如果大戰塵埃落定,還沒找到,吾認了。
如果天不絕墨家,就讓吾找到。」
「後來,大戰塵埃落定,吾心灰意冷,而你師母臨盆在即,吾便放棄尋找。卻不想途中遇到一人,他見為師其情堪憐,便授紙人一法。
囑咐吾火速趕回洗硯臺,取新生兒之初血三滴,滴入紙人。胎髮一縷,同為灰燼,即灰燼中可得紙人一道。
取之,貼身佩戴。
復以筆墨書寫典籍,每日餵食,久之自成。」
「世上竟有如此奇人?」
墨慎終苦笑,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何足為奇?
不過吾等,見識淺薄罷了。
自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切不可大意。」
「師父可知那人姓甚名誰?仙鄉何處?」得知中間還有這麼一段淵源,秋水無痕好受不少,如此,他便可專心應對接下來的事。
不然,心頭總是掛著。
「師父哪有那種福氣,有緣相遇已屬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