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斷腸提了一壺沏好的茶,再拿了兩隻杯子,走到他旁邊坐下。
道:“你那菡萏渠,天光只與六月同,映日荷花立風中。論清幽,我這一湖清水哪抵上?”
說了,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喝吧。”
“多謝!”恣無意接過茶,不安的思緒總算放慢了些腳步。
不在那麼急那麼亂,讓他有機會坐下靜靜想。
“謝什麼?”詩斷腸給自己倒上一杯,淺酌慢飲,道:“你會失態,到底還是擔心解印人一事,對吧?”
恣無意不否認,道:“誰能不擔心呢?你能嗎?”
“不能。”詩斷腸答的很乾脆。
對啊,不能。
一旦御魂門因此被逼出現身,那麼很有可能接下來便是七重迦羅印要少一重。
這倒不是說,御魂門的解印人不濟。而是,隨著第二個解印人現身,那第三個第四個乃至全部,都將不遠。
邪人可以選擇各個擊破,也可以等他們聚齊一舉殲滅,這都有可能。
未來的局勢,全在一個變字。
然是有利還是有害,則是兩說。不到最後,他們誰也不曉得結局是什麼。
詩斷腸想想,心裡也不是滋味。把茶放到一旁,一手搭在膝蓋上,道:“你說,掌門見的老朋友會是誰?”
這……
恣無意端著茶,突然不語。會是誰?這是一個讓人深思的問題。
他二人與秋水無痕算起來是平輩,大家都是出自文鏡經淵,但不是一支。秋水無痕系洗硯臺出身,而他們是落霞孤鷺。
兩者分屬文鏡經淵,都是其下屬支脈。不過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即不是同一個地方,也不是比鄰。
要說秋水無痕去見了什麼人,一時還真不好說。
“準確的難講,但總得來說應該是去見洗硯臺的人。”
詩斷腸道:“你這麼說也對。”
就不知掌門是洗硯臺耽擱了時間,還是回程的路上遇到麻煩?
恣無意默了片刻,將茶放到旁邊。一隻雪白的兔子跑過來,好奇的嗅了嗅,又顛顛的跑開。
他懂詩斷腸的意思,只是現在沒有看到人。唯一能做的,就是選擇相信掌門。
相信他,即便是遇上棘手道麻煩也能順利的解決。
兩人照了眼神,倒是誰也沒有再開口,俱是望著月觴湖靜靜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