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裕一愣,開口說:怎麼會後悔。
老闆的笑容好像更深刻,眯著的眼底彷彿鋪了一層猩紅的血:成交。
馮裕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一張俊俏的臉上寫著大寫的滿足,離開的時候還衝著剛被老闆放下來擦腦殼的我揮揮手。我背過身去,不想搭理這個看上去好像有點傻的客人,尤其在老闆身上還有那麼一絲絲殺氣的情況下。
我在老闆的注視下哆哆嗦嗦地念了一個清身咒,看著老闆滿意地轉身回裡屋之後才鬆了一口氣。我探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木盒,那是馮裕留下來的報酬,雕花的黃梨木盒子上嵌著一顆小兒拳頭大的貓眼石,一看就知絕非凡品,不知盒子裡裝了什麼東西,惹得老闆動了火氣。
我趴在內室的門前探頭探腦,屋裡老闆捏著剪刀咬牙切齒,手底下是一塊上好的鮫綃,上面還有漂亮的雲紋,我認得那塊鮫綃,那個鮫人用自己全身的皮跟老闆換了一枚還魂丹,說要救自己心愛的人。只有王族的鮫人剝下的鮫綃上才會有天然的花紋,這塊鮫綃是老闆最自得的藏品之一,我想我可能知道那個盒子裡是什麼了。
老闆瞟了我一眼,手裡剪刀一扔,笑眯眯地招手讓我過去。我哆嗦了一下剛想跑,一條捆仙繩從後面給我捆了個結實。鳥頭被老闆搓到快要爆炸時老闆總算停手了。搖搖頭感嘆了一句無知的人類之後讓我把屋裡東西都收拾好。老闆甩甩衣袖走出店裡,衣襬上的白虎張牙舞爪,無端讓人冒寒氣。
屋裡狼藉一片,地上散落著各色繡線和尺寸不同的繡針,剪刀和零散的布頭也鋪在地上,一點也不像老闆強迫症外加輕度潔癖的作風。
我捏了法訣試圖用法術清潔這個房間,卻發現地上的東西紋絲不動。抬眼看到了布在屋頂的法術禁制,上面還有老闆張狂的字型:“想在這裡用法術,下輩子吧!”
???
老闆,算你狠!
###########################
白淵踏出店門的時候就在想,人啊,真是貪婪而又不知足的物種。
手腕上的珠鏈白的刺眼,他自嘲地笑了笑,眼瞎心盲的何止他一個。
眾生皆苦,愛惡皆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