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秉文猛地推門衝進去,只見李辰坐在床上掩面痛哭,而楊如海則一手拿著口罩一手拿著她自己隨身攜帶的小鏡子。
梁秉文見此情況,頓時火冒三丈,上前抱住李辰,怒向楊如海道:“你這是幹什麼啊?你說了不傷害她的!”他家裡沒有鏡子已久,就是不想李辰看到自己的容顏而神傷。現在看到楊如海手裡拿著鏡子,以為她在逼李辰看自己的容貌,
李辰拉著他衣袖,“阿文,別罵楊醫生!”
梁秉文一邊說一邊回頭看她,“辰,不要怕.....”他整個愣住了,顫抖的手觸控著李辰的面容,那原本黑色結痂的地方,竟然和另一面一般的光滑。
“這.....這化妝技術也太厲害了吧?”梁秉文語塞了半天,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李辰破涕為笑,嗔道:“傻瓜,你摸摸看,沒有一點脂粉!”
梁秉文眼睛瞪直,手輕輕摁了一下她的臉,膚如凝脂,白裡透紅,都是天然的膚色,之前的黑紅幹痂已經不見了。
“辰,你和以前一樣了!”梁秉文痴痴地看著李辰,眼裡有歡喜的淚水,表情不斷地變換著,想哭,又想笑。
楊如海悄然退出,和胡喜喜輕輕的帶上門,不讓任何的聲響驚擾了這一對玉人。
這七年來,對某些人來說可能是光陰似箭,但是對這對夫妻來說,肯定經歷了不少的痛苦磨難,楊如海可以想象得到李辰的傷在發炎高燒的時候,那種痛苦同時煎熬著兩個人。潘柔倒是死了一了百了,甚至還懷著執狂去傷害其他人,而這一切的罪孽,雖不能說全部是潘柔的錯,但是至少她的心態擺得不正,才釀成了這一次的悲劇。
兩人在房中擁抱了好一會,梁秉文才想起要找楊如海道謝,至於她為什麼能夠治好李辰的臉,他雖然想知道,但是楊如海既然要單獨為李辰治病,肯定是不想任何人看見或者知道的,他不會亂問,更不會亂說!
胡喜喜開著車,一路都沒有說話,楊如海問道:“想什麼?”
“還記得朱晴子嗎?”胡喜喜有些清愁,似乎在感慨一些事情。
“記得,那個曾經想對你橫刀奪愛的女人,最後落得個高位癱瘓!”楊如海當然記得她。
胡喜喜沉默了一會,道:“假若有一天,陳天雲不愛我了,我一定不會糾纏,更不會跟他的第三者廝殺,原來在愛情也好婚姻也好,瀟灑離場是安全的,不傷人,不傷自己!”
“你怎麼忽然這麼大感觸?”楊如海笑道,“和你的性格不相符啊!”
胡喜喜嘆息道:“潘柔在一場婚姻裡,有太多的自以為是,以為不許他抽菸,是為了不讓他得肺癌;不許他喝酒,是為了保護他的肝;不許他看通宵,不許他上網,是為了保證他的睡眠;不許他和朋友打牌、上館子,是為了不讓他荒廢事業,一事無成。不許他和女人接觸,就是怕他犯錯誤。一切的一切,都是用愛的名譽出發,但是偏偏,她做了最傷害感情的事。”
楊如海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胡喜喜,“你怎麼了?像一個戀愛專家一般,受刺激了?”
胡喜喜微微一笑,“沒有受刺激,他對我好得不得了。但是無論多麼濃烈的愛,在以後逐日的柴米油鹽中也會消磨,我只怕,我和她經不起這樣的日子。我甚至想過,當他有一天回來跟我,他有了另外一個女人,並且深愛那個女人,我會有什麼反應。”
“你對男人存在根本的不信任,這和你年少的經歷有關!”楊如海習慣性地用診斷的角度看問題,無論胡喜喜外表看起來多麼明朗,但是那段幽暗的過往像手掌中的黑痣一樣時刻跟隨,攤開雙手便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