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多時候,人總是身不由己。
沈涼枝黑眸微垂。
難得有人關心喬聿,司機還在唸叨。
“喬總是真命苦,父母從小離異,親爸是個負心漢,後來重新組建家庭,根本不管他,親媽也改嫁,好像跟了一個有錢人……
可有錢人家裡的破事更多,後爸處處提防喬總爭家產,偏心自己的親兒子,喬總的家長會,他一次沒去過。
更可氣的是,這親媽也拎不清,為了傍大款,從不護著喬總,喬總自己也知道他在這個家不受歡迎,所以大年三十都沒回去,別人閤家團聚看春晚的時候,他無家可歸,一個人在公司加班……”
沈涼枝安靜聽著,沒有出聲。
沈父是什麼性子,她最清楚,連她這個親女兒都討不到好處,更別提同他沒有血緣關係的喬聿。
他的處境只會比她更尷尬,更難堪。
車子到了樓下,司機輸入密碼,攙扶著喬聿上樓,又將他放床上蓋好被子。
“沈小姐,我就住附近,有急事你打電話給我就行。”
沈涼枝:“嗯。”
她將一杯溫水放在床頭,自己裹著沙發上的毛毯,昏昏沉沉睡去。
………
喬聿是在凌晨六點醒來。
看著熟悉的佈置,他知道助理又把他送回了家。
宿醉的衣服帶著一股濃郁的酒味兒,他眉心微擰,解開領帶和襯衫,隨手扔在髒衣筐裡。
正準備洗澡,卻發現拖鞋還在門廳處,他喝下床頭的水,開啟臥室房門,赤腳去了客廳。
穿上拖鞋,他轉身回房,經過客廳沙發,卻敏銳瞥見沙發上躺了什麼東西。
純白色的羊毛毯下,鼓鼓囊囊一大坨,似乎是個人。
喬聿湊近一看,瞥見一張乾淨絕美的睡顏時,他整個人猛地愣在原地。
記憶像開閘的洪水,頃刻間襲來。
沈涼枝還沒醒,雙頰透著淡淡的粉,鼻樑上的駝峰清晰可見,比起平日裡的清冷,多了幾分嬌態。
喬聿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盯著她,一時間,竟看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