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驍警惕地起身,拔劍向外迎去,連決勾著脖子向內探望,只見一個身著黑袍的陌生青年從雲梯翻然入屋,一張英氣的面孔煞白不已,扶著牆壁大喘著粗氣,看起來驚惶未定的模樣。
訾驍不悅道:“清霍,我這裡有客人,你怎麼沒大沒小。”
連決看這個人比自己大上幾歲,聽名字也許是訾清寒的哥哥,訾清霍來不及解釋,攬過訾驍的頭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
訾驍聽完,駭然變色,踉蹌著後退幾步,慌張推起端坐著的司空長胥,慌不擇言道:“快!快從後門下去!”
“出什麼事了!”司空長胥凜然起身,厲聲道。
“哎呀!”訾驍急得團團轉,湊近司空長胥耳邊說了句什麼,司空長胥渾身一震,話不多說連忙由訾清霍引路,從箭樓的後門爬下雲梯。
連決納悶又好奇,能讓訾驍與司空長胥這等有權有勢的人物驚懼至此,會是誰?
訾驍擦拭額前冷汗,展了展發皺的前襟,肥胖的臉上堆出戰戰兢兢的媚笑,拱手向前迎去。
連決晶亮的雙眸目不轉睛地盯著石縫,兩個身披罩頭黑氅的人影進入連決的視野,一個虎背熊腰,另一個矮瘦如刀。
“聖王駕到,聖王駕到呦!怎麼沒提前知會在下,在下好提前置備啊!”訾驍滾瓜溜圓的身軀,點頭哈腰地對著來人。
剛剛進來那個身軀雄偉的男人,脫下漆黑大氅,露出一身黑袍裝束,幽幽燭火下,赫然露出胸前血鷲的圖案!
霎那,連決的面色由煞白漲紅,一口悶燥的氣團堵塞在連決胸腔,烈意如燒令連決頭暈目眩,整個人恨不得穿透石壁化為利劍刺去!
情急之下,滄源從身後撲住連決,一把掩住連決幾乎失聲叫喊的嘴巴!
連決猩紅的瞳仁幾乎從眼眶迸出,十指死死掐住屋頂巨巖,滄源擰緊的眉頭盡是焦灼而心疼的神色,毅然將連決死命箍緊,只見連決彎如弓刀的十指指甲幾乎陷進石頭,指甲邊緣已被戧得血肉模糊!
連決被師父箍住的腦袋仰面朝天,緊緊閉目,黑睫顫動,少年口中狂躁的氣息在極度壓抑下漸漸平緩,一雙黑眸無神地張望著黑暗蒼穹。
滄源慢慢鬆開連決,連決癱軟無力地伏倒在屋頂,只是大喘著粗氣,漸漸,連決蒼白的面孔恢復一絲血色,凜冽的寒意重新在黑眸凝聚,他狠狠攥拳,冷冷地盯著石縫中的攀鴻。
攀鴻一把攫住訾驍,黝黑闊深的面孔森嚴地盯著訾驍,喝問道:“剛才誰在這裡?”
“沒、沒有人。”訾驍戰戰兢兢回答,攀鴻勒在訾驍頸間的力道加重,訾驍憋氣艱難道:“我、我兒子、訾清霍!”
“是司空長胥!”攀鴻厲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玩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