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錯一聽這話,當即留心起來,他此番出山的原因之一,正是要尋訪四師兄南冥子的蹤跡,現在驟聽此言,自然要請教一二。
但不等他開口,虞姓青年就道:“你那四師兄也有自己的機緣,正處於將破未破之際,若是想要尋他,不用急於一時。”
“將破未破?”陳錯咀嚼著這幾個字,已然明白過來,“長生?”
“太華山當真是人傑地靈,這一代的弟子雖然人數不多,但個個都有出息,怕是要一門長生了。”青年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感慨起來,隨即看向陳錯,“此番事了,你該擇一地潛修,莫要浪費了這一身的際遇,否則著實可惜。”
林邁終於插話道:“師叔,扶搖子乃是轉世真仙之一,還要入神藏之中,就是潛修,也得等到幾年之後了。”
“幾年之後?”虞姓青年搖搖頭,“那時局面如何,可不好說了。”
說到這裡,他目光掃過邊上幾人,話鋒一轉:“既然此地危機已除,我也不用留下來了,餘下的事,也是你們自己的事,無需我等操心。”說罷,也不等林邁、典雲子出言,就駕雲而去,走的乾脆利落。
“虞師叔就是這個性子,他這次是得了門中之令,否則斷然不會在這些凡俗之事上耽擱時間。”林邁見狀,搖搖頭,對陳錯道:“不過,他也是看出留下來,也是多此一舉,才能放心離去。”
典雲子上前兩步,問道:“聽師兄的意思,也要離去?”
林邁笑道:“不錯,我此番來此,雖也是宗門之令所號,卻也是有心前來探查,畢竟……”說到這裡,他抬起手,朝著天上指了指。
蒼穹之上,已然是風起雲湧,不時有陣陣霞光閃爍。
而在張競北等修行之人眼中,更能看到一道道鎖鏈在雲中穿梭,鎖鏈裂痕漸多,似要崩散!
“大陣崩了一角,必有連綿異象,這大河兩岸要不太平了,你等若還要遊歷,萬萬要就此小心!”林邁的表情轉而嚴肅。
靈梅忍不住問道:“請問前輩,可是要有什麼異象顯露人間?”
“所謂異象,可不光只有鬼怪玄奇,”林邁搖了搖頭,“這鎮運大陣固然是鎮住了北地漢運,但三十多年執行下來,倒也安穩,已然形成了秩序,當初元魏分裂,如今東西兩國並立,也有這大陣執行的緣故,如今既已經崩毀,北地氣運錯亂,這國度疆域,難免要有變遷。”
“凡俗變遷,與吾等何干?”張競北滿臉不解,“我可不打算摻和到凡俗之事中。”
林邁正色道:“鎮運大陣,鎮得雖是北地之運,安的卻是天下之局,無論當初立下此陣的人,存得是何等心思,用意是如何歹毒,可終是絕了諸國紛爭的局面,如今陣圖既亂,戰亂再起,壓制了許久的氣運噴湧而出,勢必滋蛟孕龍,加上大劫開啟,仙門弟子也要牽扯其中,你等恰逢陣破,更可能是應劫之人!”
張競北眉頭一皺,嚷嚷道:“照你這麼說,豈不是還要讓這鬼陣維持原樣,才是安穩?”
“這陣遲早要破。”陳錯忽然開口,“困魂鎮運,越是拖延,積攢的問題也就越大,一旦爆發,更加難以紓解。”
“不錯,早破晚破,遲早要破,各方皆有打算,或有顧忌,彼此牽制,才能相安無事,但也各有謀劃,才會預設今日之事,否則焉能只有我與虞師叔來此?”林邁說著說著,忽然神色微變,便將話題收攏回來,“陣既已破,師叔也先行一步,我也不便久留了,就此告辭。”
說著說著,他對陳錯道:“過些時候,再來拜訪師弟,論道切磋。”說完,便駕光離去。
“這人走的有些匆忙。”張競北眉頭一皺,“莫非是有什麼事?”
靈梅就道:“聽其人之意,就知道陣圖一破,瑣事甚多!”說著,她忍不住抬頭看天。
其他人也順勢看去,心情都沉重起來,但等見著陳錯,又紛紛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孟家兄弟一臉倉惶,兀自問著:“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將我等擄至此處?”掙扎著就要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