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陳錯的時候,言語間更顯恭敬。
對此,獨孤信倒是不怎麼意外,身為鬼神,祂十分清楚,神靈之間的階級之分、境界之差,比之修士,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影響更大。
那城隍問候之後,就道:“河君,如今你大戰之後,尚需修養,吾等也不好打擾,不過天庭之令亦迫在眉睫……”
陳錯眯起眼睛,也不拒絕,只是問道:“天庭若是想要招攬,總要說清楚,何況我本是太華山出身……”
“無妨,無妨,”平陽城隍擺擺手,“吾等此來,事先就得了囑託,是有心讓河君閣下感受到天庭誠意的,這加入天庭,並非是加入山門、宗門,反倒像是在凡俗朝廷擔任供奉,並不礙事……”
興許是擔心陳錯不耐煩,城隍說了兩句之後,雙手一捧,就有兩團金光從袖中飛出,在手上凝結成兩物——
一塊白玉印章,與一道青色笏板。
陳錯挑了挑眉,道:“我該是已經說清楚了……”
山神哈哈一笑,說道:“河君不要誤會,非是要強令閣下入天庭,說實話,我等也是為了天庭奔走,閣下入不入天庭,不是我等說的算,只是例行公事,走一個過場,還望陳兄弟不要見怪。”
祂說著說著,壓低聲音,傳念道:“我也是南朝出身,姓劉,出身劉宋,當初追隨武帝北伐,殞身於此,後來機緣巧合,得了這山神之位,也算是重操舊業。這天庭的事,說起來是高高在上,乃是眾神共商之地,其實掰開了來看,亦如凡俗朝廷一樣。”
陳錯聞言沉吟片刻,請教道:“此話怎講?”
“凡俗朝廷,如咱們南朝,皇家看著威嚴,其實只是眾世家推舉出來的代表,就像是武林盟主,比尋常大族是強了些,但刨掉軍權種種,其實也就是個更大一點的世家。”
陳錯已然明瞭,就道:“天庭,也是這般?”
“還記得我之前與閣下所說的嗎?這天庭新立,就算是我等這般掌控一方的地祇,在那天庭的朝堂上,固然難有勢力,卻也是能夠說上一兩句的!”
“如此說來,此事入那天庭,可謂正是時候!”陳錯點點頭,看著正在飛來的兩物,並未推辭。
他一開始就有心藉此瞭解和探查天庭,這三辭三讓的戲碼沒必要反覆上演。
“印章與笏板既出於天庭,分封於眾神,自然是有聯絡的,不過,經歷了三身錘鍊,我對香火的領悟又更進一步,得了這兩物,說不定還能順勢參悟一番。”
一念至此,他也不擔憂會留下隱患,於是順勢接下來,也不細看,便收入袖中。
兩神見著陳錯收下,都鬆了一口氣,有心要再說兩句,卻被那虞姓青年看了一眼。
“扶搖子是仙門弟子,與神有別,天下神靈眾多,天庭何必來我仙門招攬人手?”虞姓青年搖搖頭,又轉而對陳錯道:“星羅榜新立,是仙門弟子相互交流的機會,你不要分心他顧,安心修行,才不會浪費了天賦。”
林邁聽到此處,欲言又止。
倒是平陽城隍先道:“虞君此言差矣,仙家修士修行,本就得觸類旁通,遍覽各道,何況河君本有神道基礎,更得了大河水君之位,天庭如何不能前來?”
虞姓青年嘆了口氣,也不看兩神,只是對陳錯道:“香火道固然有可取之處,可天庭因果甚重,日後天下局勢變化,天庭必然牽扯其中,你若有心神道,總要想清楚了才是。”
陳錯聽他語氣誠懇,言語告誡,方才也沒有出手阻止自己接印,就點頭稱是。
虞姓青年則道:“個人有個人的緣法,我也是看在南冥子的面子上,幫他說上兩句,至於其他,還是看你自己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