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路清的時候,周灼的呼吸都凝住了。
她穿著酒紅色的晚禮服,腰身處露出一小片雪白的面板,曲線玲瓏,領口處的鎖骨若隱若現,她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彷彿這只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衣服,可那不經意間流轉的雙眸卻出賣了她。
墨黑的長髮用皮筋簡單的綁起來,跟這件驚豔的禮服格格不入,可這更顯得……她好特別。
不只是他,就連黛西法這種見多識廣的,也不由得眼前一亮。
造型師把路清按到了椅子上,他的助手開始整理路清的頭髮,他則搗鼓起了一桌子的瓶瓶罐罐。
造型師樂得合不攏嘴,用尖細的聲音道:“我從業這麼多年,除了黛西法小姐以外,就屬你底子最好了,放心吧,經過我的妙手回春之後啊,你一定是圖爾蘭最漂亮的美人兒。”
路清:“……”
這造型師……很有女子氣概。
好像牛逼的造型師都是這樣的。
造型師沒敢說的是,路清的底子比黛西法更好,但誰讓黛西法才是他金主呢?
嚶嚶嚶,都是人情世故啊。
黛西法是誰啊?造型師那點心思全擺在臉上,不過她懶得戳破就是了。
她無意針對路清,更不想和她結仇,以路清的賭技,絕對會在皇鬥上輸掉一切,可皇鬥又不是她想開啟的,都是琉易逼她的,不讓路清輸,那輸掉一切的就是她了。
所以今天的造型,勉強可以看做是……她對路清的討好。
雖然很不想這樣承認。
幾件衣服,一個造型,當然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大恩大德,看起來路清處境危險,被所有人查探,可又有誰會不遺餘力去找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呢?
她不想蹚這趟渾水,做不到提醒路清,可路清是魚肉還是刀俎,誰又說得準呢?
她是個生意人,用這麼點東西,換路清心中對她那點微小到不足言說的感激,是她做過的最值的買賣之一。
楚博英和巴圖特在王宮中下棋,這盤棋已經下了一個多小時了。
楚博英持白子,巴圖特持黑子,儘管黑子步步緊逼,白子也能遊刃有餘的逢凶化吉,這場棋局看似白棋落了下風,但兩人心知肚明——楚博英不想贏。
並不是所謂的“臣子棋”,而是這場棋局對他而言並不重要,輸贏也就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