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她今生也非要等到生死之際,或是諸多磨難之後,才能聽得他一句喜歡?
楚意弦額角抽了兩抽,不過兩個字,有那麼難嗎?
對於他來說,還真是難,非一般的難。
燕遲被楚意弦那帶著兩分愕然與哀怨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悄悄咳咳了兩聲,有些生硬地轉了話題,“對了,你應該知道我母親讓你操辦的宴席是為了什麼吧?”
“知道啊!不就是為了你小侯爺的生辰嗎?”他什麼意思?向她炫耀他母親給他大肆操辦生辰宴?了不起啊?當誰沒過過生辰似的!
楚意弦想著,她方才聽他說,他會盡量改改,她也在心裡暗暗發誓要改變他們的相處模式的,頭一點,就是不要隨意生氣。可真臨到頭了,才知道,要對著他卻不生氣,她不是聖人,她做不到啊!
所以,那語調自然而然又走向了燕遲方才形容的陰陽怪氣。
燕遲這回卻大抵是知道自己理虧,有些心虛,倒是沒有生氣,反倒裝作沒有聽見一般,兀自笑呵呵道,“既然知道是我的生辰,楚大姑娘難道沒什麼表示?”
楚意弦這回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挑著眉梢,很是不敢置信地望向他道,“我沒有聽錯吧?燕小侯爺這是在向我討要禮物不成?”
“不可以嗎?”燕遲軒眉也是一挑,下巴微揚,語調帶著與昭陽長公主如出一轍的矜冷,哪怕沒有提高半度,也能讓人輕易感之語氣中的理所當然。
楚意弦很是服氣地點著頭想道,誰敢說不可以嗎?
燕遲看著她點著頭,卻是轉開了頭去,神色淡淡地挑著車簾往車窗外看,光線明滅間,那側顏之上也瞧不出喜怒,燕遲卻是眉心緊皺,這是什麼意思?答應還是不答應?
還有……外頭黑洞洞的,有什麼好看的?難道還能比他好看?
自然比他好看!至少不至於看著看著,便心火難耐,想要衝上去給他一巴掌。
她得忍著,她如今尚且還在撩他沒有撩到手的階段,若是一個忍無可忍揍了他,他會不會因著她這與眾不同的舉動,反倒對她情根深種尚且不知,但若被昭陽長公主知道了,她就別再妄想給人當兒媳婦兒了!
燕遲試著張了張口,卻見人不等他開口,便是轉身轉得更是徹底,方才還是側對著,這會兒直接只給了他一個後腦勺。
燕小侯爺也是自尊心極強的,見她這般,自是不可能將自己的熱臉貼上去,便也轉開了眼,仰起頭望著頭頂,隨著馬車的晃晃悠悠,思緒飛轉,思慮起今日那暗中窺視的眼睛背後,究竟是何許人,又是何目的。
車廂內靜了下來,又走了一刻多會兒,緩緩停了下來,燕遲瞄一眼楚意弦便是肅著一張臉,撩開車簾子縱身躍了下去,前頭一處硃紅大門高高聳立,兩側石獅威嚴肅穆,果真是金吾大將軍府到了。
掣雷一直就乖乖跟在後頭,他跳下馬車,便是靠了過來。燕遲一個縱身上了馬背,正待撥轉馬頭,疾馳而去,車簾卻被輕輕挑了開來,一雙明眸探了出來,流泉般的嗓音徐徐響起,“你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