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覺得你可以做出來如此縝密的下毒,也不會真的蠢到把夜蘭香放在自己身邊。”
雖然郝思憐飛揚跋扈、手段狠辣可她都是仗著皇帝恩典才會恃寵生嬌。
郝思憐如此,郝家更是如此。
他們心底並不善良,也絕非好人,但云千寧總覺得在七冥散這件事上,他們是被冤枉的。
郝思憐聞言有些苦笑,望著遠處的天宮的,怔怔道:“那又怎麼樣?有誰會在乎真相?”
“我以為皇帝愛我,可最後連這種滿門抄斬的大罪都不給我辯解的機會。”
“是,衛家做下種種錯事,仗著我得寵便罔顧國法。我也曾經仗勢欺壓皇妃,可若不是他的縱容默許,我們又怎麼會行差踏錯?”
雲千寧看著她,郝思憐的眼底氤氳著無限悲傷。
“我死有餘辜,可衛家也有無辜的人啊。還有我的洙兒和玉樂……他們可是陛下的孩子!”
“他那麼狠心,把洙兒趕到邊陲永不得回京。玉樂沒被處罰,可我也想得到,南隋此番回去,少不要帶走一位公主。”
雲千寧聽到這些還是意外的,她沒想到皇帝竟然連自己的兒女都未曾放過。
她正想著,郝思憐轉身猛地跪下,抓著雲千寧的手,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樂兒吧,南隋路遠山高,樂兒……不能嫁啊。”
“如此大事,我又怎麼做得了主?”
雲千寧皺著眉頭,郝思憐死命的磕著頭,全無形象尊嚴。
“我知道此事是為難,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除了你所有來的人都是想辱我欺我,我知道我做過很多錯事,可樂兒還小,她真的還小啊。”
“我不求她仍舊富貴,只求她能安穩平安度過一生……”
郝思憐還是不斷的磕頭,頭上鮮血染紅一片地,雲千寧承認,她心軟了。
“我儘量想辦法,既然那盆夜蘭香不是你的,那是誰給你的?”
郝思憐眼中帶著希望,再也不吞吞吐吐,道:“是盛嬪。”
“可我太知道她了,盛嬪根本做不出來那種事。只怕有人要容不得她了,下一個遭殃的就是她。”
盛嬪和郝思憐畢竟同在一屋簷下那麼久,怎麼會不瞭解。
雲千寧輕點頭,看著她沾滿灰塵的血額頭,從腰間荷包裡拿出一包止血藥,道:“玉樂公主的事我會盡力為之,但我也不保證一定可以做到你的期願。”
“我明白,聽天由命吧。”
郝思憐在冷宮這些日子早已想清楚了很多,雲千寧是現在唯一肯幫她的人,也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她做過太多錯事,落得如此下場罪有應得,可她的樂兒不該如此,但她現在也能做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