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嗎?”言暮瞅了一眼失神的衛桓,便耙了口粥,嘴裡嚼著鹹菜問道。
衛桓聞聲定睛看著說話者,只見她大口吃菜喝粥,沒有一絲儀態,方才美人之像宛如曇花一現。
“唉!”衛桓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當然是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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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梢頭,幸得一日晴天,桃花觀裡的幾個年輕道姑們都嘰嘰喳喳,按捺不住跑到屋外乘涼了。
言暮幹了一天的話,也覺得有些累了,便坐在院中的石椅上乘涼,抬頭看向天上的月光,彎彎一道如弓。
何日到滿月,再來話團圓。
“李兄,怎麼這麼好興致?”言暮的房間與衛桓相連,都在一個院子裡,衛桓一推開門便見一襲道姑服的她,端坐在院中賞月。
言暮轉過頭看著衛桓,他的手中還拿著一本書冊,應是方才一直在房中閱卷。
“道姑們結伴去沐浴,擔心會有色胚乘機偷窺,叫我守在這裡莫讓你行近。”言暮一雙眉毛得意地抬起,滿是笑意的眸子中帶著調侃的意味。
衛桓一聽,不由得撓了撓鬢角,心中惱怒,自己什麼時候成了好色之人了,但臉上還是一派爽朗:“小生我還沒娶妻呢,李兄你莫要取我樂了。”
言暮笑著頷首:“開個玩笑。”她看著衛桓手中的書,乃春秋左丘明所撰的《國語》,便思及了他說過的上京赴考。
“殿試是明年二月才考,衛兄這麼早出來幹甚?”
言暮疑惑,科舉每年秋天,各州進行考試,第二年春天,由禮部進行考試,這衛桓連州市都還沒考,就想著上京赴考了?
衛桓見自己的說辭被推翻,好不尷尬,但看見對方目光灼灼,只好老實說道:“之前怕你不肯救我,情急之下說了大話,不過李兄放心,衛某一定能夠考過州試,上京面聖的!”
原來是個愛說大話的白面書生啊!
言暮饒有興致地單手撐著石桌,盯著衛桓說道:“所以,你為何不好好待在家中準備州試?”
事實上,言暮本就不是多事之人,但被這衛桓三翻四次地糊弄,也是有些慪氣,便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本意是想去蜀地看望久病剛愈的青梅竹馬,又想順便走一走這六運河,便兜兜轉轉,來到了淮南。”衛桓也不掩飾,直言道出了自己的目的地。
“那是兜得有點繞了。”言暮直白說道,但內心直覺這傢伙也沒說謊:“上京面聖,你是想當狀元?”
一想到這衛桓說的話,言暮便可以串成前因後果,他說自己尚未娶妻,蜀地有位等著他的青梅竹馬,應是想取得狀元,衣錦還鄉再風光大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