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謝胥連這點都猜不到,那可真讓她有點失望了。
謝胥瞬間眼內晃了幾下。忽然想起呂嫣剛才說的那幾句話。
“刀砍不透,水潑不進……”他瞬間微微變色,脫口,“你是說?”
呂嫣笑了:“看來大人還是明白的,那想必大人也知道,能滿足這幾個條件的材料是什麼?”
謝胥抱著暖爐的手微微屈起:“……玄鐵。”
呂嫣心底無聲一笑。
“他一個私人鐵匠鋪,不可能擁有玄鐵。”謝胥斬釘截鐵道。
玄鐵,是朝廷官兵、軍隊才允許用玄鐵鑄就的兵器,玄鐵原材料也是由朝廷把持,根本不可能流入私庫。
誰要是敢這麼做,那就是死罪。
呂嫣漫不經心說道:“按正常途徑,當然不可能。”除非有人給他。
謝胥望著她,呂嫣那張臉何止看不透,現在他已經完全不會將她當成另一個人了。
“你方才讓他給你打藥箱,為何他一句不反駁就答應了?”簡直稱得上是有求必應。
呂嫣攏了攏頭髮,她的一頭烏髮是極順的,因為臉已經無法改變,所以她極為愛護自己的頭髮,畢竟是女人的第二張臉。
“你看到他臉上的那道疤痕了吧?尋常人,傷成那樣,是根本沒機會活下來的。”呂嫣淡淡地說,“是我救了他,他今天才能站在那裡,繼續打鐵。”
當初周鐵匠要以金銀報之,呂嫣當然沒收那種俗物,她可不做虧本買賣。
謝胥眉心微蹙:“之前你為何不說出這個情況?”
呂嫣聞言有點不爽,她睨著謝胥,片刻才道:“我為何要說?今日若不是大人沒有做好準備,我本來也不需要用掉這個人情。”
一條命的人情,可不是隨便就有的。留著這個人情,她甚至可以有朝一日讓周鐵匠為她去死。
可如今卻一隻藥箱就打發了。
她還覺得很虧呢。
謝胥已經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了,他跟呂嫣接觸的越久,本應越瞭解,反而覺得越看不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