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義叫停了崔穎和兒子的送行,下了馬,走近了崔穎的馬車,看了看妻子和那個未必記得住自己的幼子:“潁娘,岳丈早年也出外做官,沒必要這樣。”
“可是,安西太遠了,你又是去打戰······”
崔穎有點哽咽了。
“兒子看著呢。你家夫君是百戰名將,從無敗績,擔心什麼?好了,走了!”
再說下去,又是一次重複的叮囑。
徐義很乾脆的,很灑脫的轉身上馬,用眼神制止了兒子繼續並行的想法······
神策軍畢竟是不同於其他軍伍的隊伍,整支隊伍的出征,也與其他隊伍不同。
綿延的馬車,逶迤的火炮,整支隊伍幾乎看不到步卒······用徐義的形容,神策軍算是整個大盛朝唯一的一支機動部隊。
就連隨同西行的工匠,也都是該騎戰馬騎戰馬,該做馬車做馬車,可見神策軍的的富足。
這還是朝廷欠著差不多相當於長安一年稅入的錢糧。
“咱們雖然是出征,在我看來,咱們這一次更應該定位是一次商貿活動。朝廷不給錢,所有的用度,需要咱們自己賺錢······”
這是徐義在出徵是跟李光弼和薛嵩交代的。
所以,這一次神策軍出征,帶足了馬車,也帶足了可以外銷的貨品。
從長安到安西治所所在的龜茲,將近萬里之遙。雖然朝廷有就糧地方的政策,在徐義看來,那就是一句話,當不得真。
那個地方州府能管的起將近萬數人的吃喝用度?更何況還是西域,所謂的莽荒之地。
所以,徐義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地方州府供養自己這支大軍。
“主公,咱們的糧秣最多隻夠大軍到沙州一帶,而琉璃在西域未必有銷路,而馬車咱們需要全數帶到安西,最終在安西營造主公所說的戰車陣。”
“由此看來,沿途地方州府,咱們還是需要收拾一些糧秣的。”
徐思順這次是大軍的後勤總管,正兒八經的六品官了。就是徐義所做的準備和既定的政策,讓他有點犯愁。
萬里之遙呀,還是近萬人行軍,這樣的大軍出行,不是急遞,也做不到快馬加鞭。
從長安到安西的治所龜茲,按照不出意外的情況,最少也得四五個月的時間,一旦路上出點狀況,恐怕就得往半年上考慮了。
徐思順計算過,就出長安所備的糧秣,加上徐義所創的新式軍糧,牛肉乾什麼的,頂多了夠整支隊伍兩三個月的口糧。
“不要指望沿途的州府會給咱提供糧秣,我也沒想過他們會心甘情願的給咱糧秣。到時候,由不得他們······”
“主公,咱是軍隊,有些事做不得。”
李光弼似乎看明白徐義的意思了。所謂的由不得他們,那就是要硬來了。
或許邊州可以恣意妄為,可在大盛朝境內,有些事真心不能做。
“放心,我不考慮強搶,到時候看吧,我會讓他們乖乖的給咱送糧秣。再說了,這條路什麼最多?是商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