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修長的腿曲了起來,成一個自我保護的姿勢。一手依舊按在自己的眼睛上,頭微微垂著,肩膀有著顫抖的幅度,淚水從指縫裡滲出來。
哭得,無聲無息。
而另一頭,景炎一個頭兩個大,他其實說要找葉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問賀小船那傢伙。
那傢伙和葉棠關係這麼好,除了他,景阿惕不覺得還有任何人能比他更清楚葉棠的去向了。
可是,卻不敢。
一來,賀小船現在已經不是一般的船。而是被他哥景慎放在心尖上的那人。
景炎倒也不是沒自信覺得從小疼自己到大的兄長會因為賀小船,就不疼他了。但想到賀小船那一身傷,景炎自己都不忍心。
二來,景炎雖說沒有那麼瞭解葉棠,但也清楚,她是個多溫柔的人,就算再難過,怕是也不會願意讓賀小船那傷兵為自己擔心的。
於是景炎站在病房前,進退維谷。
還是陽晉過來的時候,看到了他,“在這兒站著做什麼?”
陽晉手裡拿著一摞半指厚的檔案。
“我……”景炎皺著眉。
陽晉看了看病房關著的門,又看看景炎,就停下了腳步,“出什麼事了?”
景炎想了想,也沒人能說,索性就把陽晉拉到一邊,將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陽晉依舊是那副淡漠的樣子,天塌於眼前面不改色的淡定,聽完之後。
只沉默了兩秒就說道,“這事兒你的確不能告訴賀副總,他現在的情況需要靜養,尤其經不起情緒激動,而葉棠有什麼事,又是最能讓他激動的。要是他恢復上有什麼差池,景總肯定會很焦慮。”
景炎撓了撓頭,“所以我都沒進病房啊,頭疼著呢。”
他睜著一雙圓咕嚕的眼睛看著陽晉,“陽哥幫我。”
看著景阿惕蒼蠅搓手似的模樣,陽晉沉默了兩秒,他和景慎同齡,所以有時候也會把景阿惕當成弟弟一樣,受不了他這可憐巴巴的樣子。
陽晉雖是表情沒什麼太大變化,但手中檔案往景阿惕手中一放,“你把這送進去給景總,我打個電話問問吧。”
“謝謝陽哥!”景慎忙不迭地就拿著檔案去病房了。
陽晉走出住院樓的門,在冷空氣中撥出大團的白氣,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不急不緩地撥了個號碼出去。
“喂?哪位?”沒一會兒那頭就接了,傳來個清亮的女聲,聲線裡帶著睏倦和疲憊。
陽晉頓了頓,低聲說,“靳小姐嗎?你好,我是陽晉。”
靳小喬在那邊正在打一個呵欠呢,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來的那種無聲的呵欠,聽到陽晉的聲音,聽到他自報家門的名字,頓時一梗,抽成了一個嗝兒。
“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