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洺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於秦之意來說,自己的父母的確很過分。
於他來說,那卻是給他生命的至親,翻臉無情已是不孝,總不能真的再下手去做點什麼。
愧疚、自責如洪水將他的心淹沒,窒息感來得猛烈。
秦之意坐在床上,看他的眉眼之間一點一點浮現痛苦之色,心下卻一片瞭然。
早就猜到了,他縱然不是愚孝之人,也絕不會冷血無情。
如果他真的因為自己對親生父母下手,那樣的人……未免也太可怕了。
所以啊,怎麼都解不開的死局。
……
秦非同從醫院離開後,直接帶人,當著蘇茶父母的面,帶走了蘇茶。
蘇父蘇母怎麼也沒想到,此人竟然囂張到大庭廣眾之下完全不把王法放在眼裡!
他們大驚失色,連忙報了警。
秦之政還跟著秦非同一起,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做出這一系列行為,被震驚得大腦一片空白。
等到回過神來,他們已經身處一家隱秘會所了。
會所是不對外開放的,他們進來的時候,守在門口的人原本還要對秦之政搜身,是秦非同發了話才作罷。
二樓走廊盡頭的包廂裡,秦非同負手站在視窗,看著外面的夜色。
和當年他被秦致遠迫害到奄奄一息的那夜一樣濃重、深沉,如浸了水的黑布,蒙在人的臉上,讓人呼吸漸重,急促似瀕臨死亡。
手下把蘇茶推了進來,毫不憐惜,不分輕重。
蘇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膝蓋和地面接觸的時候,發出巨大的一聲‘咚——’
她痛得皺眉低呼,隨即又抬起頭來,恨恨地說:“秦非同,你這是綁架!”
站在視窗的男人懶得回頭,只輕笑了一聲,“我就是綁架,你能怎麼樣?”
“我爸媽不會放過你的!”
“那正好,我也不會放過他們。”
秦非同說著,倏然轉過身來,兩個大步就走到了蘇茶的面前。
對他來說,厭惡的人,根本無需紳士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