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你怕什麼!”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田叔露齒一笑,從後備箱扛出一個大號行李箱,當著我的面,開啟了密碼鎖。
箱子裡裝著兩把槍、四五個**,一把軍用的****,軍刺下面壓著一張漁網,此外還有糯米、硃砂之類的物品,被整整齊齊地碼在箱底。
我咂舌不已,“田叔,你是軍人,隨身帶著槍我能理解,可這些糯米和硃砂是幹嘛用的……”
他神秘地笑笑,不做解釋,只是叮囑我,接下來要多看、少問。
我忍住話頭,點頭說知道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長途跋涉,我們爬上了一個很荒涼的山崗。
此時已近日暮,半抹太陽沉下了山腰,星月影斜,映照著影影綽綽的樹影,山中一片死寂和幽深。
田叔從登山包裡取出望遠鏡,對著四周打量了幾圈,彷彿在默默測算著什麼,隨後從腰上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香爐,添上一些紅色的“餌料”,再把香爐平放在地上,引燃火折。
那香料不知道是由什麼製作而成,見火就著,飄出一股黃色的煙。
煙霧沒毒,可以放心呼吸,只是味道怪怪的,總體說不上臭,但有一股羶味,很濃郁,沿著山風散發出去,不一會兒便飄出百米。
點燃香爐,田叔拉著我,走到附近一片林子中埋伏起來。
他用樹枝蓋住了我倆藏身的地方,摸出手槍,開始矯正準心,隨即趴下來,保持著匍匐瞄準的姿勢,一動不動地守著那盞香爐。
我蹲在他身邊不遠處,小聲問,“田叔,你剛才點的是什麼?”
“追妖引,一種能散發特殊氣味的香料,只要附近有山魈,就一定會被它引來,你不要說話,免得驚到這畜牲,它就不肯出來了!”田叔聚精會神地趴在那裡,彷彿一塊風化的石頭,口中很小聲地提醒我。
“好吧!”儘管內心有些疑惑,我還是按捺住了性子。
二叔能把我的小命託付給他,說明這個人絕對值得信任,我沒有參過軍,不曉得戰友之間的情義有多深,但田叔是真的想幫我,這一點,我能感受得到。
我們一共蹲守了四個小時,從晚上七點左右坐到了十一點半,目標卻一直沒有出現,我有些煩躁,把後背靠在一棵樹上,默默發起了愣。
夜幕已深,深山曠野中一片靜謐,耳邊聽著山裡的蟲子叫聲,我卻一點不覺得睏倦。
說也奇怪,雖說昨天被那東西折騰得死去活來,可自從經過二叔的救治,我的精力卻變得旺盛了不少,連爬了兩小時山路,又在這裡枯坐到大半夜,換了以前,肯定困得要死,今天非但一點不困,腦瓜反而越發的清明。
更奇怪的是我的夜視能力忽然變好了,坐在黑暗中,瞧著方圓十米之內的景象,能夠很清晰地看到細微的事物,甚至連一隻螞蚱腿,一隻飛蛾的翅膀,都看得極為清晰。
這樣的變化,讓我感到驚詫,正思考著原理,灌木林中卻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草葉輕響。
田叔猛地把視線抬起來,小聲提醒道,“注意,它們來了!”
我眯著眼睛,把視線抬高了一點。
山崗附近的灌木叢中,的確是閃過幾道黑影輪廓,但距離太遠了,瞧得不甚清晰,我只能看見一道道身材矮小的影子鑽出了林子,它們的毛髮很蓬鬆,彷彿是綠色的,能在月色下發亮,雙腿並不直,是O字型的羅圈腿,但是能夠直立行走,正慢慢朝著追妖引所在的地方,蹣跚而去。
這就是山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