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明:“那你說說。”
李經開始說了起來。
人落到江心之中向左遊還是向右遊,其實是可以分為三種情況。
第一種,左右兩邊江岸都是攀援不上的懸崖峭壁,往哪邊遊的結果都是死。這種情況可以說是“天命絕吾”。但即便是這種情況,我努力了,也盡力了,沒有遺憾;
第二種,只有一邊是生路,那麼就是一半生還的希望。這種情況下如果不能堅定的朝自己的路去走,即便選擇的是生路,但由於自我懷疑,不可能讓自己全部的能力得到發揮,就有可能游到一半沒力氣,眼睜睜的看著前面的岸邊,沉下水中。
第三種,兩邊都是生路,從理論上來說絕對可以生還。但人處於這種情況下,往往會在矛盾中左右搖擺。比如朝左邊遊了一段路,遇到一個小漩渦,就懷疑這邊是錯的,又折返往右。最後得到的結果就是不斷在江心中兜圈子,最後耗盡自己的體力,往哪邊都遊不動,最後沉水而亡。
李世明滿意地點點頭:“說吧。”
李經抬起頭:“三日前,於奇正大破呼韓塞西。”
李世明“嘶”地吸了一口涼氣:“此子恐怖於斯!朕不是沒想過他能擊敗大蠻王,但沒有到這麼快。”
李經垂頭:“是。三日前,大蠻王呼韓塞西率……”
李世明擺手打斷他的話:“先不要將戰報,那是過後再分析的。你先說說,當前的局勢是怎樣?”
李經點頭答道:“呼韓塞西全軍覆沒,僅帶少量親兵逃出,現在婁煩族領地。於奇正不肯罷休,率精銳追擊。照目前的形勢來看,應該是非要取呼韓塞西人頭不可。”
李世明閉上眼,沉默了好一陣之後問道:“說說你的看法。”
李經:“以兒臣對於奇正的瞭解,他這次應該是動了真怒。”
李世明:“繼續。”
李經偷偷打量了一眼父親,鼓起勇氣說道:“兒臣還是認為,於奇正沒有太大權欲。這次追殺呼韓塞西,是因為他是個極重情義的人,目的就是為了報仇。”
李世明不置可否地說:“繼續。”
李經:“兒臣以為,婁煩族應該擋不住於奇正,頂多也就是遲滯一下他的行動。甚至,有可能直接投降。據密報,婁煩族內正在商議此事。”
李世明:“嗯,繼續。說說我們該怎麼做。”
李經:“一旦呼韓塞西被於奇正斬首,草原各勢力將會分崩離析。這對我朝來說,是一個好訊息。現在於奇正已佔據了西域地盤,我們的西邊安全了。當前咱們靜觀其變,練出一支騎兵部隊,等一年後東蠻這邊相互打得差不多了,我朝從雲中、九原出兵北上,一直向北擴張疆土。佔領高句麗更北的地盤後,就對一直盤踞在我朝東北面的高句麗形成了包圍之勢,一勞永逸地解決掉北邊蠻族和東北高句麗這兩個心腹之患,如此我大儀朝周邊能形成威脅的,就是西南的吐蕃和西北的於奇正了。我們的北邊和東北安全之後,吐蕃完全沒有機會。於奇正嘛,只要形成了這個局面,即便以後發生衝突,我們也只有一個方向的敵人。”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李經深呼吸了兩口。
李世明:“戰略方向是對的,但卻完全想錯了。”
李經:“還請父皇明示。”
李世明:“你有沒有設想過,假設於奇正一路追殺呼韓塞西,將沿途的地域全部納入囊中,結果又如何?”
李經:“兒臣有想過。如果是那樣的話,在我朝的西邊、北邊、東北邊將會出現一個前所未有的大帝國。屆時只要他們願意,鐵蹄隨時可以踏入中原。不過,兒臣認為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李世明:“為什麼?”
李經開始解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