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無恙全然不知何巧手什麼時候走的,一會兒低頭沉思,一會兒大叫“妙啊”。一會兒苦思冥想,一會兒手舞足蹈。
這個樣子在旁人眼中看來,就和神經病沒什麼區別了。
按照後世的話說,這本書中記載了許多“臨床外科手術”的內容,而這正是扁無恙所追求的。
就拿剛才唸的那一段《金創腸斷候》來說,就是手術縫合腸道受損病人的。
在戰鬥中,被刺傷腹部傷及腸道,能活下來的機率很小。而這種傷情可以說很常見,軍醫們往往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戰友們死去。
這一段,記錄瞭如何用針線縫合受傷的腸道,之後又如何調養,怎不讓扁無恙欣喜若狂?
“爺,吃飯了。”侍女端來飯菜。
軍醫屬於是軍官,治療傷兵也是有軍功的。扁無恙自然也分到了一些財產和奴婢,這個侍女是白羊族的。
扁無恙平時在軍中,這些奴婢什麼的就都在市裡,反正現在有軍籍的人都買了房子,像扁無恙這樣的軍官更加不用說了。
對這些奴婢來說,最好的出路就是主子能把自己收入房中,哪怕做個妾也好啊。
所以軍中將士每次休假回到市裡面的時候,奴僕們無不盡力服侍。
“放那兒吧。”扁無恙皺著眉,沒有半點食慾。
一個難題在他的腦中不斷盤旋。
《金創腸斷候》中記錄了縫合腸道的方法,但還是有些問題存在。
縫合好腸道後,接著應該把肚皮也縫合好。
但這麼一來,留在裡面的線怎麼辦?如果不取出來,這些線會一直深深嵌在腸道之中,很可能以後感染。還有,縫合後隨著腸道生長,留在裡面的手術線萬一斷在裡面了,又該怎麼辦?可是如果取出來的話,就要再次開腸破肚。給病人增加了痛苦不說,又有一次大風險。
在軍中時,也曾經對創口進行過縫合,但那些外傷就不存在這些問題。
“爺,”侍女說道:“飯總是要吃的嘛。”
扁無恙“唔”了一聲,坐到飯桌邊,心不在焉地往口裡塞著食物。
“爺,您在想什麼?”侍女問道。
人在全心思考的時候,旁人問的問題如果和自己想的相關,就會條件反射式的回答。
與其說是在回答對方,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扁無恙現在就是這麼一個狀態,喃喃地說道:“要是有什麼線能被人體吸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