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無奈地說道:“射箭我是真不會,不過憑我倒油的經驗知道這個道理。”
神箭手更來氣了,非要老頭把這事說清楚。
於是老翁取出一個葫蘆放在地上,用一枚銅錢蓋住葫蘆的口,然後慢慢地用勺子倒油。
油從銅錢中間的方孔中注到葫蘆裡卻沒有沾溼銅錢。
倒完了油之後老翁說:“我也沒有什麼其它奧妙,只不過是手法熟練罷了。”
神射手尷尬的笑著把老翁打發走了。
秦曉鸞講得繪聲繪色,不說李世明瞭,就連旁邊的婉兒和冷秋也聽得入了迷。等她完全講完後,李世明便意識到秦曉鸞並不是有意怠慢他,而是確實是真謙虛。
既然是誤會一場,李世明剛才心中的不快也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當即笑著說道:“愛妃所言,與庖丁解牛、輪扁斫輪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其實秦曉鸞剛才講的時候就發現了,賣油翁的故事在她那個年代真是人盡皆知,畢竟有什麼文章比上了課本的更廣為人知呢?
正想著如何把自己給低調回來,李世明的話就給了她一個好路子。
秦曉鸞睜大眼睛,不解地問道:“聖上,您說的庖什麼輪什麼是什麼意思啊?”
李世明哈哈大笑起來。
秦曉鸞歸根到底只是一個沒怎麼讀過書的鄉下女子,講的這個賣油翁的故事想來應該是鄉夫俚語的一些鄉土故事。儘管是同一個道理,但她卻不知道典籍裡早就有所論述。
不過,這也倒引起了李世明講故事的興趣,於是也開始講了起來。
以前有個姓丁的廚子給梁惠王宰牛,梁惠王有天心血來潮,就站在旁邊看著。
只見到丁廚師手接觸的地方,肩膀倚靠的地方,腳踩的地方,膝蓋頂的地方嘩嘩作響,進刀時豁豁地,完全合乎音律。
時而合乎湯時《桑林》舞樂的節拍,時而合乎堯時《經首》樂曲的節奏,感覺就是在欣賞一段歌舞。
梁惠王說:“嘻,好啊!你解牛的技術怎麼竟會高超到這種程度啊?”
丁廚師放下刀,回答了王上的問題。
他說他追求的是道,已經超過一般的技術了。
起初宰牛的時候,眼裡看到的是一隻完整的牛;三年以後,再未見過完整的牛了。現在,憑藉著精神和牛接觸,而根本不用眼睛去看。
即便是感官停止了,而精神依舊在活動。
他會依照牛的生理上的天然結構,砍入牛體筋骨相接的縫隙,順著骨節間的空處進刀。
依照牛體本來的構造,筋脈經絡相連的地方和筋骨結合的地方,尚且不曾拿刀碰到過,更何況大骨呢!
技術好的廚師每年更換一把刀,是用刀割斷筋肉割壞的,就像我們用刀割繩子一樣。
而技術一般的廚師每月就得更換一把刀,是砍斷骨頭而將刀砍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