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這才稍微平復了一點怒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好,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告子說道:“現在就是橋的兩頭,東邊來了個送葬的,西邊來了個送嫁的,我就問你怎麼辦?”
“看橋兩邊哪邊的地勢更高,下坡的讓爬坡的。”孟子答道。
“平地,兩邊一樣高。”告子步步相逼。
“誰先看到對方,按理當讓。”孟子毫不示弱。
“兩邊的人都是瞎子。”告子仰頭四十五度望向天。
孟子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了:“這麼大的兩支隊伍,全都是瞎的?”
“嗯吶。”告子從鼻孔裡哼出來這兩個音。
“那也沒事,”孟子微微一笑很傾城:“不管是送葬的還是送嫁的,都要吹吹打打吧。誰先聽到對方誰先讓。”
“忘了告訴你,”告子笑得要多下賤就有多下賤:“他們都是聾子。”
孟子一口茶水噴了出來:“你是要告訴我,兩邊幾十個人都是瞎子不說,還全都聾了?”
“嗯!”告子重重地點點頭:“瞎得不能再瞎,聾得不能再聾了。”
孟子一個大嘴巴扇了過去:“那你丫的告訴我,這兩夥人是怎麼抬著那麼大個轎子和那麼大個棺材,走到這麼窄的一條破橋上來的?”
告子捂著火辣辣的臉說道:“你別管他們怎麼來的,我現在就想知道應該誰讓誰?”
孟子兩隻眼像是鬥雞一樣瞪著告子:“咱們現在討論的問題,限於生活中可能發生的事。這麼那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來說,就屬於胡攪蠻纏了,這可不是做學問的態度啊。”
可能告子也覺得自己這樣也是有那麼一點過了,眼珠子轉了幾下之後又說道:“那好,我換個問題。如果你站在路中間,左邊來了一隊送葬的,右邊來了一隊送嫁的,你應該先給誰行禮?”
“誰先靠近我就先給誰行禮。”孟子說道。
“兩邊同時到你這裡。”告子答道。
“那我先看到誰先給誰行禮。”說完這句之後孟子馬上補充道:“你不要說我同時看到!因為我的眼睛不是長在左右太陽穴,能同時看到兩邊。”
“不,我要問的是另外一種情況。”告子說道:“你先看到左邊的,但是先聽到右邊的音樂聲。你不要告訴我這個也不可能吧?”
“這個是有可能,”孟子答道:“不過很好處理。眼睛長在耳朵前面,自然排行比耳朵大。所以還是先給眼睛看到的行禮。”
“嗬,您這話說的,”告子鄙夷地說道:“都是五官,你憑什麼說眼睛比耳朵大?那咱們還說耳目耳目,都是把耳朵排在眼睛前面吧?”
“這就是個見仁見智的問題了。”孟子覺得不能再和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了,得趕緊和個稀泥:“關於耳朵和眼睛誰更大的問題,我認為不是今天的主要研討範圍。如果你真的想討論清楚這個問題,下次咱們再開個專題會論證這個事。”
告子嘿嘿一笑:“我終於明白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