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塗鴉在木樨卡胸前輕擂了一拳,往自己的寢帳走去。
看著夜色中的一棵棵如站崗的衛士般的白楊樹,突然悲從中來,想到那些在自己面前倒下的兄弟戰友的面容突然在腦裡鮮活起來。從戎十多年,經歷了無數次生死離別,那種親眼看著兄弟戰友在自己身邊甚至在自己懷中死去卻無能為力的蒼白感。
再回頭想想人活著到底為什麼?總得給自己找點樂子吧。想想自己不喝不賭的,可能唯一的愛好就是泡泡妞了。對了,妞。
提塗鴉終於記起了今天晚上這個妞,是前天和木樨卡一起去見到的一個歌妓,那身段那聲音……而且居然明天就走!幸虧木樨卡這哥們夠兄弟啊,要不然得遺憾多久啊!
“將軍,您終於回來了,奴家等得好苦哇。”柔薩姑娘嬌滴滴地迎上掀開門簾的提塗鴉,溫存地幫提塗鴉拍打著身上的灰塵。
提塗鴉縱是心如鋼鐵,此刻也被融成繞指柔了。
柔薩姑娘輕輕地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來,端了盆溫水,擰乾毛巾細心地幫他擦著臉和脖子。
在那一刻,提塗鴉也不知道為了什麼,突然就感覺鼻子一酸,淚都要掉下來了。從來不曾有過這種被關心被照顧被體貼的感覺。唉,也許真的是該成個家了。
這時臉已經洗完好了,柔薩溫柔地把他扶到床邊坐下,幫他脫了長靴,開始幫他泡腳。
提塗鴉又是鼻子一酸,再也無法剋制住自己,一把就把她抱在懷裡。
柔薩後用手指甲颳著他的鼻子,吐氣如蘭地說:“別急嘛!”
說完去桌邊倒了一杯酒,端到提塗鴉嘴邊:“天寒地凍的,來,先喝點酒暖暖身子。”
提塗鴉推開酒杯,笑著說:“我不喝酒的。”
柔薩一臉嬌嗔地佯怒說:“難不成還怕我下毒啊?”
提塗鴉連忙尷尬地解釋:“不是不是,看你說的。我真的本來就不喝酒,再說了,我今天晚上當班,更加不能碰酒。”
柔薩鼓起腮幫子撅嘴說:“今天奴家非要你喝一小口,人家要在你心中和其他女人不同。”
提塗鴉無奈,只得把她喂到嘴裡的半杯酒嚥了進去。捏了捏她的小臉蛋笑著說:“你這個小調皮!”
柔薩掙脫提塗鴉的懷抱,又起身倒了兩杯端了過來。
提塗鴉急忙擺手說:“真的不能喝啊!”
柔薩雙眼一紅,滴下淚來說:“奴家生世坎坷,不過到今天還是完璧之身。”
提塗鴉動容道:“姑娘潔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這份情操在下佩服,佩服啊!只是姑娘為何對我另眼相看呢?我簡直。。。”
柔薩一手捂住他的嘴說:“奴家不敢自稱美女,卻一直仰慕英雄。奴家一直在想,若此生不能嫁給大英雄大好漢,但是第一次一定要留給大英雄。自從前天見了你,第一眼你那氣概就征服了我。柔薩不知道多歡喜呢!你還以為我真的是稀罕那十倍的錢啊,那錢我原封未動帶來了。”說完把一個銀袋子丟到床上。
提塗鴉一把把她緊緊地摟進懷裡,嘴裡不斷地:“我,我,我……”卻激動得我不出話來。
柔薩把嘴巴貼到他耳邊說:“我求求你,今天晚上把柔兒當你妻子一樣對待,讓柔兒做你真正的妻子一次,將來即使死了也無憾,好嗎?可以讓柔兒叫你一聲相公嗎?”
提塗鴉已經激動得說不出半個字,只是猛點頭。
柔薩繼續溫存地說:“相公,相公,那我們喝了這杯交杯酒就洞房吧!”
提塗鴉不吭聲,默默地接過酒杯,和柔薩交杯一飲而盡。喝完一杯酒,提塗鴉心情平復了一點,將左手舉起,鄭重地說:“我對天發誓,等復國後,將來一定娶柔兒為妻!”
柔薩嬌笑著推開了他,連退三步,笑吟吟地說:“那可不行!我是谷蠡人,你們北伐成功那豈不是我就家破人亡了?!”
提塗鴉聽到這句話,立即邊跳起來邊抽佩劍。可是還在半空中就跌落到床上,捂住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