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奇正急忙以子侄之禮相見。
伯侄二人閒扯幾句之後,於奇正就開口說了:“伯父,這邊雖說各方面條件都好,但畢竟也是外面。您回來一趟不容易,咱們還是早點回去。家裡人都盼著您呢。”
於滄海先是笑了一陣,隨即面色黯然:“少小離鄉至鬢角風霜始得歸,越是近鄉越情怯,不知還有幾許舊相識呢?”
於奇正勸道:“伯父此言差矣。所謂人生四喜久旱甘霖、他鄉故知、洞房花燭、金榜題名,這是很多人都能做到的。但這富貴還鄉、榮歸故里之樂,可是少之又少。伯父正值壯年,得享此美事,當是不負人生之快事,何須悲苦?”
聽罷此語,於滄海哈哈大笑起來:“吾侄所言甚是。”
於奇正用探詢的語氣問道:“那伯父覺得,咱們何時動身為佳?”
於滄海撫著長鬚沉吟道:“賢侄啊,伯父也是歸心似箭啊。只不過啊,現在還不能走。”
於奇正問道:“為什麼?”
於滄海壓低聲音說道:“此事萬萬不可外傳。聖上已派太子來到荊州,協理荊州城牆修繕一事。”
於奇正不由得有些詫異:“修個城牆還得派太子來督陣?”
於滄海肅容道:“荊州,天下腹也。自古以來,此處便是兵家必爭之地。荊州城固,則中原穩。中原穩,則天下安。太子前來督造荊州城修繕,便可從實際中瞭解城防之要領。”
於奇正還是不明白:“可這也是什麼兵部戶部的事吧?您又不負責那個。再說了,您是回來探親的,和這事也沒多大關係吧?”
“幼稚!”於滄海斥責了一句之後,還是解釋了起來:“聖上年事已高,朝中政事已逐步委任太子監國。”
“我明白了。”於奇正笑道:“您是想趁這個機會,和儲君搞好關係吧。”
於滄海嘆道:“伯父也是兩鬢斑白,半截入土的人了,還不是想給你們這些後輩栽點樹,讓子孫以後好乘涼。”
於奇正躬身答道:“伯父一片苦心,我等感恩不盡啊。”
“好了好了,”於滄海擺了擺袍袖,再度壓低聲音說道:“還有一件大事。你且附耳過來。”
於奇正依言湊了過去。
於滄海湊到於奇正耳邊低聲說道:“我聽說啊,長陽公主嫌宮中氣悶,聽說兄長來了荊州,也偷偷跑過來這邊來了。”
於奇正苦著臉說道:“可這和咱家又有什麼關係?”
於滄海臉一板:“怎麼沒關係?我告訴你,關係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