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昌坊的司馬宅邸除夕酒宴,越來越是熱鬧,除了納蘭靈雲,在座的眾人居然都像醉了,就連早就被諸葛靈巧修復的,被少年的異血恢復了中樞的傀儡小七,也是在院中跌跌撞撞,他被小徐子灌了幾杯酒,傀儡的感覺中樞,不由得遲鈍了起來。
徐世績惡作劇,諸葛靈巧氣的踢了他幾腳,眾人一起取笑小徐子,司馬九也在狂笑,忽然心有所感,抬頭向正廳外的屋頂掃了一眼。卻是什麼也沒有看見。
司馬九不知道,他心有所感的一瞬間,一個戴著雄伯面具的男子,正靜立不動的觀看著平昌坊眾人的歡宴。
“靈雲那麼大了,眉眼簡直和他的孃親一模一樣。”男子口中默唸,眼睛目不轉瞬的看著溫柔嫻雅的納蘭靈雲,雄伯面具眼睛露出的地方,居然隱隱有淚光閃爍。
他想起今天碰到的陰陽家右司命少陰一脈那個男子的話,臉色一下又陰沉了,陰陽家在諸子百家中,最是散漫,最是神秘,陰陽家眾流派公認的首領,就是世代單傳的東皇一脈,此代東皇,名叫章仇太翼,在先皇手下,很是得用。
傳說他在隋帝的宮中,得到了極大的機緣,楊廣繼位後,此人飄然辭官而去,不知所蹤,歷代東皇最過在意者,就是傳說中神州最大的秘密,九牧金鼎,諸子百家高層,都認為章仇一族,一定是在楊堅手中,得到了九牧金鼎的線索。
陰陽家歷來分為左右司命,左司命太陽一脈,總管陰陽家看來的萬物高潔,尊貴之陽魚之事,右司命太陰一脈,主管天下黑暗,陰微之陰魚之事。
上代太陰就和東皇反目,不聽陰陽家之主的號令,沒想到太陰一脈,卻和蜀山禺谷合流,其實帶著雄伯面具的男子,就是這代陰陽家的左司命,而他更是懷疑,和他平分秋色的那個鬼虎面具男子,就是這代的右司命。
歷代東皇無情,雖然太陰一脈背叛東皇多時,但是隻要他們能有九牧金鼎的重要訊息,很快的就能得到東皇的垂青,到時候自己血脈的特殊,想到此節,雄伯面具男子,不禁身體微微的顫抖起來。
他搖了搖頭,再把目光看向司馬九的宅邸,此時納蘭靈雲曲著手肘在桌子上,單手舉著琉璃酒杯,杯中自然是太子送來的葡萄釀,少女看著紫紅的酒水,雙眼若有所悟的出了神,靈雲口中喃喃自語,聲音實在太輕,就連離她最近的商家老闆娘,也根本聽不到什麼。
雄伯面具男子心有所感,運起陰陽家的大神通窺探,聽見少女口中的話語,左司命的身體狂抖,面具後的臉龐,緊緊咬住下唇。
原來納蘭靈雲口中的呢喃,居然唸的是“父親,母親,靈雲現在很好,靈雲想你們。”
雄伯面具男子心神激盪,卻忽然感到一股磅礴的壓力傳來,此壓力浩瀚不下東皇,並且更加的古奧,陰陽家左司命心中一動,知道有絕大神通之人趕來,他心中不捨,卻還是運起秘法,向著遠方遁去。
左司命一下感受到了絕大壓力,心神稍稍失守,這才被黃門侍郎覺察到行蹤的,少年目光閃過,什麼都沒看見,他不知道,在他看去的屋頂不遠處,崑崙虛天奴主賈似天也若有所思的看著平昌坊的歡宴。
這個魔道巨擎看著黃門侍郎的神情很是奇特,居然有微微為女兒鳴不平之意,他的身後,月君和司馬興東垂首而立,此兩人終於在大興城,找到了天奴主。
“興東,你說司馬九和你乃是幷州舊識,此人可有什麼詭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