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想起呂夷簡和蔡齊向自己伸手要錢的場面,立時又念起範宇的好來。
“若是朝中眾臣,都如安樂侯這般想,我便可高枕無憂了。”趙禎也搖了搖頭道。
來到兩位娘娘的面前,趙禎與皇后一同給兩位娘娘請安,大家這才坐下說話。
“官家,今日你和皇后還有宇兒夫婦都在,便在這裡用膳吧。”李太后對趙禎說道。
“大娘娘,孩兒來的時候,便已經吩咐了下去,讓御廚去準備了,宴席一會兒便會送過來。”趙禎心情也變的好起來,接著道:“此次一是一起用一餐團圓飯,二是為安樂侯接風,三是給安樂侯慶功。”
李太后與楊太后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官家的態度很是可疑。範宇雖然是皇親,也立了些功勞,但也不值官家如此殷勤。官家的反常,有些不太對勁。
“宇兒他是自家人……”李太后想說點什麼。
可是官家卻笑道:“大娘娘,安樂侯雖然是自家人,可也是朝廷的官員。朝廷自然是要賞罰分明的,此為國策豈可怠慢。而且,我為大宋的君王,更是不能苛待了功臣。”
範宇急忙道:“都是臣應當做的,官家不必謬讚於我。”
“這如何是謬讚了。”趙禎哈哈一笑道:“你在火山軍的董家寨指揮若定,談笑之間全殲西夏五千輕騎,再戰又滅掉西夏近萬人馬,這是數十年來未有之大勝。更難得的是,你不但不居功自傲,還不讓我給你進爵。兩位娘娘給評一評,我是不是更應厚待於安樂侯。”
李太后此時卻是眉頭挑了挑,看向官家趙禎,“官家,宇兒他不讓你給他進爵,你便真的不進了嗎?他不但是大宋功臣,可也是你的義弟。既然已經不給宇兒進爵了,你還談何不能苛待,卻是我無法釋懷。”
趙禎張著嘴,卻是有些無法解釋,只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範宇。心中感慨,自己生母的心眼,都不知道偏的有多少。
範宇對李太后笑道:“娘,孩兒是這樣想的,自從草橋鎮來到汴梁,孩兒寸功未立,便被封為安樂侯。如今立下了功勞,也只是實質名歸。官家再給孩兒進爵,便是過了。因此,便當著幾位相公的面,推辭掉了官家進爵之議。不過孩兒也沒吃虧,官家可是答應在別的方面多賞賜孩兒的。”
趙禎卻是心想,我什麼時候答應在別的方面多賞賜你了?可是當著兩位娘娘的面,又不能否定,否則又逃不掉一頓數落。
“沒錯,孩兒就是這麼說的。”趙禎只得對著李太后陪笑認下。
“既然已經當著諸位相公說了,那也只能這樣了。”李太后微微搖頭,甚是有些惋惜道。
楊太后此時開口道:“官家可多賜金銀與田地,可不能寒了功臣的心。”
對於楊太后的話,趙禎的心中也是一哆嗦。剛剛被借走了三百萬貫,哪裡來的金銀賞賜。不過田地還是可以考慮的。
範宇雖然不知道趙禎被借了錢,但是知道官家向來節儉。
“姨娘,此次去巡邊回來,我打算去城外住上一陣子,便請官家賜我一座城外的莊了子吧。至於金銀等物就算了,此次與西夏衝突,並非孩兒一人的功勞。”範宇看向趙禎與曹皇后道:“曹傅、楊文廣、狄青三人,也都有不小的功勞。說到這裡,臣不得不提一下曹傅。雖貴為國舅,可也沒有半分驕奢之態。他曾向臣主動請戰,雖被我拒絕,卻也足以看出其志在重振將門之風。有如此兄弟,皇后應可以之為傲。”
曹皇后聽到這裡,卻是非常感動,急忙對範宇行禮道:“若非安樂侯教導有方,曹傅如何會立下衛青霍去病的封狼居胥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