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能有這個成績,其實和他的地理位置有關。
而且這裡也少了許多盤根錯節的地方宗族勢力,相對實現工商建設更容易,才會有這樣亮眼的成績。
不過,為了讓官家趙禎大力發展工商,範宇是不會點破的。
範宇拿過來的永通錢莊報表,只是從錢莊的方面看而已。但是河西的賦稅情況,官家趙禎也是心中有數。
聽了範宇的這些話,不由得眼中一亮,似乎是這個道理。
“安樂侯,你想說,讓那些農戶都不種田,而是去從事百業?”官家趙禎還是要確認一下的問道。
範宇的目的,就是要讓一批農民脫離土地另謀出路。工商業的發展,毫無疑問的需要大量的人力。
如果沒有足夠的人力,作坊裡面哪裡來的工人,服務業裡又哪來的服務人員。
只要這些農戶離開土地謀生,便會自然而然的去促進工商業的發展。
趙允初此時也介面道:“官家,安樂侯所言甚有道理。咱們永昌隆商號如今各路皆有分號,這人手也甚為緊張。想要找些夥計,還要靠著一些老夥計回家鄉里面去找,頗為不便。而且各個作坊,也是要用人的,招募人手之時,總是要折騰一番。”
趙禎不由點頭,但還是有些疑問道:“若是許多農戶都去從事百業,卻又一時用不了這許多人,閒人多了又沒有衣食,豈不是要生亂。”
身為大宋的官家,趙禎無疑還是合格的,這個考慮其實範宇自己也沒有想到。
但是範宇知道,這對於許多百姓來說,是一個痛苦的過程。便如後世的下崗潮,許多人沒了鐵飯碗,一夜之間就成了閒散勞力。最後被雨後春筍般的私企所吸收,極大的滿足了這些企業的勞動力需求。
“官家,農戶另謀生路,是要有個過程的。我朝發展工商增加賦稅,也是有一個過程的。只要地方官吏不蠢,想來不會出問題。”範宇躬身道:“我朝立國已近八十年,百姓安居樂業,丁口日漸增加。與剛剛立國之時相比,如今丁口翻了一倍之多,而田地增加卻遠遠不如丁口。這些田地,也已經養不起如今這許多的天下丁口,需另闢他途,才可使得百姓不會生亂。”
“對了官家!”趙允初這時想到了什麼,急忙拱手道:“我朝各地的商稅十分雜亂,即使是我們永昌隆商號,卻也屢受刁難。那些平常的小商人的遭遇,也可想而知了。其中最為人所詬病者便是過稅。此稅的收取實是莫名其妙,過一縣要收,過一府也要收,過一路也要收。即使每次只收貨值的百分之二,若是多過幾個府縣,便可收取貨值的半數之多!”
趙允初聽到範宇向官家提出勞力問題,他便想到了稅收上面。永昌隆商號,每年都在這種事上惹出些麻煩。與其以勢壓人,莫如讓宋家想辦法一勞永逸才是。
這一次輪到官家趙禎吃驚了,不由瞪大眼道:“怎麼會如此之多,我朝的商稅並不高啊!”
範宇拱手道:“官家,允初指的是過稅,大小衙門都要收,實是有些過於頻繁,而且並不合理。”
“對對對,安樂侯說的便是我想說的意思。”趙允初連連點頭道。
“不合理?”趙禎不由沉吟了片刻,又接著道:“那安樂侯覺得如何才算合理。”
“官家,這過稅臣以為,非路一級的提舉常平事衙門,皆無權來收取過稅。而且這過稅只可一路一收,不得多收。不過嗎,這稅率卻是可以漲一漲的。即使過稅加到五分,亦好過損失近五成。”範宇提出自己的建議道。
官家趙禎又道:“那各府縣的衙門沒了過稅,又如何有商稅?朝廷的損失卻也不小。”
範宇聽官家這麼說,便只得耐心解釋道:“官家,府縣雖然沒了過稅的收入,但是還有座稅啊。商人販賣百貨,難道不會買出去嗎,這個稅率,一樣可以加到五分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