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請看,這兩根針,其實也是在轉的,只不過是慢此罷了……”範宇給趙禎將鐘錶講解了一番。
聽完範宇的話,趙禎不由驚奇不已,“如今我大宋的造作院與百工技院,已經能造出這等數巧之物了嗎?”
這幾座鐘錶可不只是鐘錶,其外表經範宇吩咐,同樣鏤金嵌寶華貴不凡,看著便不是尋常器物。
當然,最精巧且讓人稱道的,還是這鐘表的計時功能。
範宇拱手道:“官家不必驚奇,這鐘表比之水運儀象臺更加小巧,但是複雜程度亦是不如。並無體察天象之功,只有計時之用。但是,只要朝廷多加鼓勵,想必更精巧的東西,也總會造出來的。”
中國之所以沒有出現工業革命,便是社會風氣所造成的。億萬人所認為的出人頭地,便只有讀書當官這一條路,
從事其他的行業,便被歸於三教九流和不入流了。
範宇提升工匠們的社會地位,使之讀書並且為官,便是為了打破這個桎梏。
由此,使得大宋的工業發展起來。
但這只是一個方面,範宇最終的想法,便是由技術改變和提升社會生產力,從而使之產生新的階級。
如此一層層一步步的,來推動大宋整個社會的發展進步。
現今範宇雖然有些成績,但是相對於整個大宋的改變,還遠遠的不夠。
趙禎對範宇點點頭,“造作院在安樂侯的帶領之下,已是不同凡想。想那百工技院,亦是相當不凡了。”
君臣兩個聊了一陣子,便等來了政事堂與和樞密院的四位相公,還有三司使程琳也被宣上殿。
既然趙禎已經下定決心要覆滅西夏,便不得不談到錢糧物資,因此也繞不開三司。
看到人都到了,趙禎便對眾人道:“想來,諸位卿家已經看到了永興軍路送來的急報。那西夏元昊窮兇極惡,竟不顧西夏上下疲蔽,依舊悍然對我大宋出兵。若是聽之任之,恐成我朝臥榻旁的一頭惡虎。”
“官家,老臣原為陛下的前驅,隨時聽候的官家的吩咐。”樞密使王德用,對趙禎躬身道。
政事堂的呂夷簡與蔡齊兩位相公,則是面露猶疑之色,並未表明自己的態度。
樞密副使韓億也道:“臣覺得,西夏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只要不使西夏軍隊在我大宋國土之上有片刻安寧,便是拖也會將其拖的垮掉。”
趙禎擺了擺手道:“我的意思,可不是隻將西夏軍隊趕出去。而是趁其病要其命,將我大宋綢繆已久的覆滅西夏之事,正式展開。”
說著,趙禎的目光便落在了政事堂的兩位相公身上。
若說哪裡對於此事有不同意見,便是政事堂。那些反對的聲音,也多半是由政事堂所代表的諸多官吏中發出。
呂夷簡知道,官家這是在等政事堂的表態。
“官家,老臣只希望官家慎重,而不是腦中一熱,便要立時覆滅西夏。”品夷簡略顯苦口婆心的道:“若無萬全之策,覆滅西夏宜緩不宜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