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就有些太損了,將一個文采風流的榜眼出身,形容為了一個花樣美男。
本來是沒什麼的,但是前面卻刻意強調,這是朝天的惟一長處。
如此一來,便就有些過分了。
但是讓韓琦窩火的是,他自己本身就是個注重儀容之人。後人形容‘骨骼清聳,眉目清秀,圖繪傳天下……’
被整個當時的大宋,視為當代美男的典範。
他能如何反駁?總不能違心的故意說自己是醜男吧。
“這個奸賊!”韓琦仰天長嘆,“此賊慣能屈伸,一朝得勢便欲反噬。我這樣的人,被貶黜出京,這朝中便又少了一分正氣。”
說完,韓琦又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這鏡子還是造作院新制的水晶琉璃鏡,照得人毫纖畢露,更顯朝天容貌秀美無雙。
“罷了,此次出京不知何時可以歸來,總不能任這奸賊得勢才好。”韓琦放下鏡子,秀美的臉上顯出一絲狠色。
蔡劉相公的府第剛剛重修,看著和新的一樣。
硃紅的大門外,來了一輛馬車。從車上下來一位美男,報了名便被人請進府中。
來蔡府的不是別人,正是花樣美男韓琦,他很快便被請到了蔡齊的書房。
“稚圭,今日怎地的想到來我這裡了。”蔡齊看到韓琦來訪,便招呼他的表字道:“可是因為被貶出京,有些悶悶不樂。”
韓琦對蔡齊拱手道:“蔡相公就不必取笑我了,官家聽信了安樂侯的一面之辭,便將我貶官處置。卻不知,我也不過是履行自己的職責罷了。只是官家已經有了成見,我再爭辯亦是無用,徒呼奈何。”
“坐吧。”蔡齊呵呵一笑,上下打量著韓琦道:“那安樂侯肆意妄為,但是有一點並沒說錯,稚圭丰神如玉翩翩君子,確是我見尤憐啊。”
韓琦聽到蔡相公居然當面這樣說,你大爺的我見尤憐,差點便炸了。只不過自己還是有求於人,實在是不能不忍這口氣。
“蔡相公何必將這等玩笑當真,不過是那奸賊以此來攻訐於我,使得百姓們認為我一無是處罷了。”韓琦忿然道:“我自天聖五年為官,如今已然為官八年。有無能為,自有朝廷評論,何時能輪到一個皇親國戚來評論朝廷命官了。”
“蔡相公,這等風氣,絕不可長啊。”韓琦面帶哀色道:“如今,我被那奸賊反誣,無以自辯,只得去黃州赴任通判之職,但是我仍盼蔡相公與朝中諸公,能以一身正氣,將這些皇親國戚的歪風壓下,以免使我大宋國運受爾等侵蝕才是。”
蔡齊點點頭,面色嚴肅起來,“安樂侯所為,確實是過分了些。但是你也知道,他不是一般的皇親國戚。乃是太后的義子,更是駙馬督尉,要動他並不容易。而且官家為其所惑,亦是讓人頭疼之事。”
韓琦嘆氣道:“安樂侯得勢,但也不能使朝中諸公禁言。他可在那鹿鳴報上寫文章,朝中的諸位,亦可寫文章聲討之。總不能任其大放厥詞,對朝中官吏任意汙衊才是。”
“稚圭,你今日來,便是為了此事?”蔡齊笑看著韓琦道:“這等事,已經有人在做。朝中的聰明人,可並不缺少。”
蔡齊又不是傻子,韓琦跑到自己府中,肯定不是為了發牢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