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當並沒有使用過玻璃的經驗,而範宇前世的生活之中,玻璃無處不在。他們兩個人,對於玻璃的觀念自然不一樣。
範宇覺得玻璃這東西現在捂著還值點錢,但是以後會越來越不值錢的。
但在許當眼中,玻璃就是寶物。
“許兄莫要驚訝。”範宇笑著擺手道:“你只當這透明琉璃是寶物,可想過沒有,這東西的成本是多少。如果加大生產量,這東西還值得幾個銅錢。”
被範宇這樣一問,許當便在心中大概算了一下,發現被自己視為寶物的玻璃,成本竟然沒幾個錢。
“侯爺,這、這怎麼可能,定是哪裡出錯了吧。”許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甚至是不敢相信。
範宇笑道:“這怎麼會出錯,非是透明琉璃變了,而是我大宋的工匠生產技術變了。原本極為難得之物,如今隨著技術發展,變的容易得到。而且,這透明琉璃只是一項罷了。百工技院掌握在許兄的手中,那便是一座取之不盡的大金礦。只要在其他的技術上也有所突破,背靠著造作院,難道還怕搞不來費用嗎。”
“待這透明琉璃製成各種器物,更可交由永昌隆商號販賣於天下各地。”範宇蠱惑道:“你想想看,透明如水晶的杯盤、花瓶、魚缸、酒器、門窗、燈盞等物,哪個富貴人家見了,會不買上一兩件?”
聽了範宇的話,許當兩手合在一起連搓了數下。
“侯爺的想法是不錯,可是這透明琉璃看著如此精美,只怕讓人一見,便會望而卻步。這等珍貴之物,也不會有太多人買吧。”許當有些猶豫道。
“我們造作院只管製造此物,如何販售便是商號和商人們的事情。”範宇搖了搖頭道:“我們只管造出合適的器具,將之售予永昌隆商號或其他商號即可。”
許當被範宇的這番話所說服,不由點頭道:“侯爺所言甚是,倒是我多慮了。”
“眼下雖然這透明琉璃已經燒了出來,最難的還是如何使其製成器具。”範宇叮囑道:“你可與眾工匠,在這方面多用用心。此物製成平板琉璃應該不難,但是製成其他器具,便須別有心思。”
“侯爺莫非以前見過他人制成琉璃器具不成,竟對此如此瞭解,尤其難的是對於琉璃的物性竟也如此清楚。”許當疑惑道。
範宇一不小心說的有些多,便讓許當有些懷疑起來。
不過這不是什麼大事,範宇也並不在意。
“古人言見微知著,便是這個意思了。古人著述之中,便有七月流火一說,這凡是能燒化的,都是可以流動的,琉璃亦是此理,莫不如是。”範宇信口便來,居然也頗有些道理。
許當釋然,不由對範宇挑起大指道:“侯爺學識,常人難及。”
範宇懷疑對方在諷刺自己,但是又沒有證據。
“儘快將琉璃器具造出來,到時先給官家送一些到宮裡。既可作為賞賜之物,亦可將我造作院的琉璃器具一舉揚名。”範宇擺了下手道:“凡是參與此事的工匠皆要重賞,最低者不得低於五百貫。”
許當吃了一驚,侯爺給的這個賞格可是非常高。汴梁尋常百姓一月下來不過掙四貫錢,這一次賞賜五百貫,便是其十年的收入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