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宇也不以為然,自己此去政事堂,可是有些深意的。
“放心便是,我去政事堂,定與呂相公其樂融融,不會有什麼問題。”範宇對兩人開口道。
三人從崇政殿出來並不用出宮,只過了兩道門,就來到政事堂。
來到政事堂的第一件事,範宇並沒有去見呂夷簡,而是去見了門下侍郎。
現在的門下侍郎,可是之前的樞密院正使王曾。
王曾聽聞有人通傳安樂侯來訪,心中雖然有些怨氣,可也迎了出來。
“侯爺到訪,有失遠迎,恕罪、恕罪。”王曾口中雖然客氣,但是這語氣卻不鹹不淡,甚是沒有誠意。
範宇卻很是熱情,上前拱了拱手道:“王相公,本侯聽聞王相公被罷了樞密院使之職,心中甚為過意不去。若不是我不懂這上書的程式,豈會連累了王相公。此次前來,一是來看望王相公,二是要向王相公表示歉意。本侯亦不知,竟然會因此些許小事,竟使得王相公這等重臣降職,實在是心中難安。”
“侯爺裡面請,此地不是講話所在。”王曾向值房內伸手道。
“如此,便叨擾了。”範宇抱了抱拳,也沒客氣。帶著狄青與楊文廣兩人進了值房。
範宇與王曾兩人落坐,便有文吏送上茶水。
王曾幾十歲的人,看到範宇不過十幾歲,如此面嫩,顯然不是那等老奸巨滑之人。而且,一個監管軍器造作院的安樂侯,與樞密使又沒有什麼利益衝突,何必要來害自己。
早先他也不覺得是安樂侯在害自己,現在見到範宇看著極為年輕,便更加篤定範宇是被人利用。
王曾對著範宇擺擺手道:“此事侯爺莫要自責,公事之上我未能盡心也是有的,官家倒沒有處置錯。而且,我被降職之事,侯爺除了上書程式不對,並沒有做其他事。無論如何,我也是不會怪罪侯爺的。”
原本王曾對於安樂侯,多少是有些怨氣。但是範宇如今跑過來,向他當面道歉,這就很有誠意了。政事堂作為中樞人來人往,這點事情很快便會傳開,這便可挽回一些面子。他原有的一些小怨氣,便立時煙消雲散。
“王相公,我也是受到官家斥責,才知道連累了王相公與李迪相公。”範宇咬牙切齒道:“後來一想,王李二位相公都被降職,而那位……相公卻坐上了相位。便覺得,此事蹊蹺,定然與那位相公脫不了干係。因而昨日一氣之下,我便著人抱了珊瑚樹去其府上……”
王曾聽到這裡,也是想笑,這位安樂侯有些胡鬧,卻是少年人的正常表現。
“侯爺莽撞了,如此可沒什麼好處。若是弄個不好,還會招來怨懟。”王曾看範宇有些激憤,不由得勸道。
然而站在範宇身後的狄青與楊文廣兩人,則互相對視了一眼。這位王曾相公顯然是想多了,安樂侯真不是個簡單的。
範宇聽到王曾這樣說,不由得皺眉嘆道:“王相公講的一點也不錯,這不是,今日官家便又下旨斥責於我。”
他說著,便將趙禎的斥責他與呂夷簡的旨意遞到了王曾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