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欽差秉公斷案,我並無半分怨言。”範宇對王朝馬漢兩人抱了下拳道:“我對那賈知縣並非誣告,只不過是對方做事精細證據不足,無法入之於罪。今日沒受了殺威棒之苦,也足感盛情,倒是給幾位大哥添了麻煩。”
王朝一擺手道:“我等都是看在展大哥的面子上,才對你略有招顧。但是包欽差若是定了你的罪,卻不能有半分開脫。你還是想一想,如何應對包欽差明日的審問吧。如果沒有別的證據,你怕是就要刺字發配軍前。不是西北,就是真定府,望你早做準備。”
“兩位大哥,今日無憑無據,我再要求包欽差去查,便有些過了。況且,包欽差也沒當場給我定罪,還有轉寰餘地。”範宇微微一頓,才又接著道:“待明日包欽差詢問之時,我再提出詳查之法。那賈知縣能改動縣裡的賬冊,能讓諸位鄉紳們改口,可是他能改了這些鄉紳所僱佃戶們的口嗎?”
王朝與馬漢兩人神色一凝,不由得對視了一眼。
王朝追問道:“範小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那賈知縣還改不了這些佃戶們的口?”
馬漢也盯著範宇,不由得不屑道:“佃戶不過是給鄉紳們種田而已,他們又知道什麼,要改什麼口。我看範小哥這是病急亂投醫,有些糊塗了。”
“這些佃戶雖然知道的不多,但是……”範宇將自己的想法,毫不避諱的講與這兩人聽。
他們這裡說話,另一邊的廟祝範宗華卻急的很。範宇本就是同族的後輩,如今卻被公差看押起來,顯是犯了事的。他倒是想去包欽差面前求個情,可他範宗華不過是一個廟祝,哪裡能在欽差面前說得上話。
但是這事情,憋在心裡又不對勁,實在是有些擔驚受怕。
想到範宇的義母李婆婆曾說過,有什麼事可先去告之於她。範宗華便抽了個空,從天齊廟內出來,去了範宇家中。
而同樣在秦府,秦員外與兒子秦升正坐在一起等著訊息。天齊廟外可是安排了家人的,管家現場盯著,就等範宇出現便要一擁而上,將其拿下綁到秦府成親。
可是等了一陣子,只等來了管家。
管家對著秦員外躬身道:“員外,我看見賈知縣與王主薄兩人已經從天齊廟內出來,卻不知為何,範宇姑爺卻沒有出來。”
秦員外眉頭一挑,“你可曾上前問過賈知縣與王主薄,是何原因?”
“我倒是想問,可還沒靠近,賈知縣與王主薄兩人便斜眼對我冷哼,我實在是不敢。”管家急忙點頭道。
“那也罷了。”秦員外在屋中來回踱了數步,便看向兒子秦升果斷道:“你與我一起,咱們都去天齊廟外藏身,定要將範宇這孫女婿捉回來。他不過十五歲,便能在包欽差面前大有面子,張口便替我要了三千貫。得此佳婿,夫復何求!”
秦員外安排妥當,便帶著人拿著繩索,彷彿狩獵一般的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