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半球的七月,總是酷熱難耐。即使是以殘酷和苦寒著稱的華夏北境,一到七月也是豔陽高照,悶熱的令人汗流浹背,讓人想宅在吹著冷風的空調房中,抱著半個冰西瓜,用勺挖著吃。如果再配上一份冷飲和一床棉被,就真的是人間天堂了。
但對於駐守北境的軍士們來說,單是允許換上一身輕便的夏裝,已是莫大的恩賜。
至於冰鎮的可樂和冷氣十足的房間,都只是夢裡才有的。
西瓜和棉被倒有。但西瓜是切得整整齊齊的三角塊,常溫的;至於棉被,你若是敢在非休息時間讓它變成豆腐塊以外的模樣,擎等著被收拾吧。
然而,就在這酷暑天氣中,卻有人在操場上樂此不疲地訓練著。
盧仁甲禁不住彎下腰,緩解著身體的疲勞。他艱難地揮揮手,說:“兄弟,可以了。我們三個陪你練了才三天功夫,起初還能佔點便宜,現在得我們仨一起架你,才勉強不吃虧。你怎麼練的,進步這麼快?”
龍濤一苦著臉,乾脆躺在地上說:“快,還越來越黑。動不動就打人下三路,你之前可不是這樣的!”
“還不是你小子,自己下盤不穩還愛用撩陰腿,現在被人斷子絕孫能賴誰?”施冰兵沒好氣地說。他舉起手,說道:“不行了、不行了,這大熱天跟蒸桑拿一樣,練不動了、練不動了。”
然而,他們三個人聯手都沒能戰勝的男人卻是揉揉鼻子。即使身上大汗淋漓,他依然是精神十足地說道:“別啊,咱們現在是難得的棋逢對手。格鬥練累了,咱們就練射擊或者魔法操控唄。狙擊潛伏、運動速射還是靶向射擊,都可以的。”
看著他臉上認真的表情,三個人同時喊道:“兄弟,饒命!”
可惜,這位怪胎根本沒打算放過他們。
營區的辦公室中,營長馬步豪一邊看著最近的巡邏報告,一邊對辦公桌前的軍官說:“老楚,聽說你們連來了個怪胎?叫什麼來著?”
一連長楚律答道:“是,叫陸千帆。從醫護大隊調來的”
“和我說說,他怎麼就怪胎了?”
提起這個話題,楚律似乎有一肚子的話要說。“何止怪胎,簡直是個瘋子。長線巡邏,一去就要兩天功夫。吃苦不說,動不動就要遇到魔獸群,說不準哪天命就沒了。我們兩週一次都避之不及。他倒好,一週兩次起底!不僅我們一連,全營五個連隊的長線巡邏,他都申請參加,動不動還申請參加其他營區的長線巡邏任務,巴不得就住在林子裡。剛來三個月,咱們這片駐防區的地形、崗哨位置、獸群分佈,他摸得門清。現在每次巡邏,都跟回家一樣……”
楚律如同在倒苦水一般,繼續說道:“他不參加巡邏的時候,也不安分。日常操課結束以後,就自己跑去加練。天天找人切磋、比劃,我們連的老兵被他打完一輪之後,就開始找別的連的兵練手。前天,二連長還來找我,說他手下兩個排長被打崩潰了,趁機訛了我一頓飯。”
“二連?”馬步豪眉毛一挑,說:“老韓那兩個排長,不是挺能打的嗎?”
“是挺能打的。頭兩天和那小子過招的時候,還瞧不上他呢。被那小子死纏爛打陪著練了三天之後,現在是格鬥一打二,被人家三招撂翻。百米運動速射,被超了六秒多。最後上魔鎧練習,硬是沒堅持過四十秒。”楚律說道:“陸千帆這小子,是一點面子沒給人留。老韓訛的那頓飯,我半個月津貼沒了啊!”
“這是你的兵,給你長臉,你不應該高興麼?”馬步豪放下手裡的報告,說:“明天是全營考核,三營藉著交流學習的名號,派來砸場子的那幾個,估計是要露尾巴了。你說,我讓陸千帆去會會他們,怎麼樣?”
楚律說:“三營派來的三個兵?那我估計,你是不用操心了。準備好接三營長電話,被他訛走點什麼吧。”
馬步豪聽出楚律話中幸災樂禍的意思,問道:“怎麼了?”
“陸千帆打上次巡邏回來後,已經纏著他們仨練了三天了。一天二十四小時,沒日沒夜的折騰人家。現在,估計是快被玩壞了。”楚律說。
他話音剛落,馬步豪的通訊員就火急火燎地衝進辦公室,立定都來不及站好,就喊道:“報告!”
“怎麼了?”
“三營,三營派來交流的那三個兵,昏倒在射擊訓練場上了!”
楚律一時間沒忍住,差點笑出聲來。馬步豪急忙問:“怎麼回事!誰幹的!”
“是陸,陸千帆!他們一起在訓練場,練習狙擊潛伏,結果那三個人沒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