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時後,換上一身西裝的陸千帆從海瀾之家走了出來。他帶上墨鏡,說道:“天才,一會你就是負責我財務的管家了。”
湯傑瞪著陸千帆,怒道:“你這一身西裝要三千塊,穿在身上和一個房地產中介沒區別,還想在這裡演上流人士?”
陸千帆說:“誰叫你年紀輕輕像個老幹部一樣?”
“滾。”湯傑看看自己的羊毛衫,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鏡。“這叫知性。”
陸千帆笑道:“所以需要你這種高階人才來給我做財務管家咯。少爺嘛,要的是闊氣和潮流,知性不符合我的人設。”
“就是人傻錢多的富二代。”湯傑翻了一個白眼,說道:“買衣服的錢,事務所不報銷。”
陸千帆臉上洋洋得意地笑容瞬間消失。身為一名優秀的男主角,竟然被掛上了富二代的人設,還不是王校長那種富二代,這事兒就離譜!人傻錢多富二代,這不是給主角送錢送妹子的龍套人設嗎?與他光輝偉大、聰明機智的主角形象就不符呀!
“你給我胡亂掛人設就算了,你還坑錢就不地道了。我花這錢也是為了完成事務所的委託,提高事務所的委託完成率啊!”
湯傑說:“老老實實去打探情報。只要你表現好,你那兩千萬的額外收入我就權當不知道,不用上繳事務所了。”
兩個人回到畫廊,陸千帆拿著那幅貓的畫就走了進去。
畫廊中光線昏暗,看不見任何一人。牆上掛著一排又一排的畫作,用柔和的燈光照著。這些畫在陸千帆看來,每一幅畫的內容都十分奇怪。
充滿幾何線條和幾何塊的構圖,幾乎讓人難以分辨的五官和動作。陸千帆看看手裡的畫,又看看牆上的作品,說道:“看來,這家畫廊和這幅畫的主人關係匪淺。一家畫廊全部是他一個人的畫。”
“先生是來找人嗎?”畫廊角落的陰影中,一名四十歲上下的老人突然出現,走到了陸千帆的面前,說道:“我們老闆最愛的貓剛剛丟了,最近不見客,您有什麼事和我交流就可以了。”
“我們是來買畫的。”陸千帆開啟手機,煞有介事的找出一張電子名片來。他將電子名片遞給中年人,說道:“我是山泉投資的投資負責人,馬破浪。”
湯傑看到陸千帆手機上的名片,頓時汗顏,暗暗祈禱這位中年人不要太見多識廣。陸千帆這傢伙的名片,乾脆是隨便百度了一張名片的圖片,下載之後隨意P圖處理了一下就亮出來了。連電子名片最基本的電子資訊錄入功能都沒有新增。
陸千帆倒是氣定神閒。他說道:“我很喜歡這幅畫的風格和筆觸,這位畫傢俱有很高的藝術鑑賞水平。我認為他的畫作具有很強的升值潛力。作為一名投資者,我十分希望可以見一見這位優秀的畫家。”
見中年男人沒有反應,陸千帆繼續一本正經地說道:“事實上,我希望能夠購買這位畫家的全部畫作,並且與這位畫家建立長期的合作關係。”
一聽陸千帆要買全部的畫,湯傑也是被他這底氣嚇了一跳。他急忙湊到陸千帆的耳邊,說道:“我跟你講,你要是敢買,這錢你就自己出!這些畫要上百萬,事務所可沒閒錢給你擦屁股!”
陸千帆卻不以為意地點點頭。然後,他煞有介事地推開湯傑,做作且激動地說道:“我跟你講,不要跟我提錢的問題!這些畫的美感,是你這種眼裡只有錢的人能體會到的嗎?我告訴你,這裡任意一幅畫,十年、不,五年,不對,三年!最多三年時間,每平方公尺的價格就要達到百萬元以上!不論出於藝術,還是出於商業,我都必須收藏這些畫作,不,大作!”
湯傑被陸千帆這激情且尷尬地表演攪得滿頭黑線。他壓住心底破口大罵陸千帆的心思,儘可能配合地說道:“先生,您今年可支配的投資額度,已經不多了。”
“那就去和董事會申請!”陸千帆大聲呵斥過湯傑後,轉身對中年人說道:“如果您明白我的目的,還請您務必幫我們聯絡到這位畫家,或者讓我們見一見這家畫廊的主人。我對這位與我擁有相同品味和藝術鑑賞力的同行也很有興趣。”
陸千帆這抑揚頓挫的臺詞功底,讓湯傑恨不得把他送到中央戲劇學院去學表演繫了。陸千帆這手撒謊時鎮定自若的本事和編瞎話信手拈來的功夫,絕對是獨一門的。
中年人被陸千帆這一串臺詞,攪得一愣。他遲疑了一下,便從兜裡摸出手機,準備撥通電話。“請您稍等,我這就給我們老闆打電話請示一下。”
陸千帆滿意地點點頭,湯傑此時卻戳了戳陸千帆的腰,目光飛向畫廊角落的垃圾桶。陸千帆順著湯傑的目光,頓時懂了湯傑的意思。
“且慢。”陸千帆攔住中年人打電話的動作,在昏暗的畫廊中四處打量了一番後,向著一扇緊閉的房門,高聲說道:“知道有客人來,也不打算見上一面,看來是要婉拒的意思了。既然如此,馬某告辭!”
“馬先生不要生氣。”房門開啟,一名年輕的女子從房間走出,彬彬有禮地說道:“我家大哥失禮了,還請進屋一敘。”
陸千帆摘下墨鏡,微笑著說道:“樂意之至。”說著,他就帶著湯傑走進了辦公室中。
二人剛走進辦公室,就看到一名有些邋遢的男人披著一件極為花哨的西裝外套,滿臉堆笑地走了過來。他伸出右手,說道:“鄙人陳聚飛,很高興能和您談一談合作的事情,馬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