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大爺心情還算不錯,看你一副快死的樣子,大爺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這個七情道人,出自……出自……”
小麻雀神態極為擬人,雙翅叉腰,嘰嘰喳喳似乎在說這麼緊張的時刻,怎麼掉鏈子了?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了。”江魚兒撓了撓頭髮,看向小麻雀致歉。
“不過呢, 我正好了解他一點。”
壞蛋嘛,總會了解同行業的惡人!
江魚兒伸手扯了扯喉嚨,咳嗽了兩聲,壓低了嗓子說道:
“喜、怒、憂、思、悲、恐,這七種情緒統稱為七情。
“這七情道人既然敢以七情為名號,自然是玩弄人心的高手,而這漫天的蝗蟲只不過是他的媒介罷了。
“你瞧瞧,你看看那個世家公子哥的模樣。”
不必江魚兒出言提醒,李羨早已看出了端倪。
遠處的姬雲熙狀態很不對勁,臉上的傲慢早已變成了暴怒,面色通紅,額前青筋暴起,嘴角流下血液。
從舉動上來看,李羨能感覺出來姬雲熙此時也反應過來了,但就如同提線木偶一般不受自己控制。
‘ 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給你機會組隊,又不願意,活該!’
江魚兒蕩著雙腿,老神在在,小麻雀左飛飛右飛飛,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火浪中,姬雲熙身前的火焰似乎顯露出一張老人的面孔,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而他面目扭曲,咬牙切齒道:
“我自己可以應付。”
老人微微一聳肩,面孔從火浪當中消失,姬雲熙腰間的龍鳳玉佩也隨之黯淡。
說實話連姬雲熙自己都沒想到會栽這麼大的跟頭。
他能感覺到自己引以為傲的五氣在體內陷入了暴亂,明明如此危機的關頭他卻偏偏冷靜不下來,一股足以燃燒心智的憤怒牽著他的鼻子走,另一方面正因為他能感覺到自己被控制了,才會更加難受。
現如今的情況,姬雲熙只剩一絲清明挺著,如同風燭殘年一般,下一秒就可能徹底淹沒在暴怒的情緒當中,在這脆弱的拉鋸戰中,體內五臟六腑甚至包括大腦如同超負荷一般在走鋼絲,隨時可能崩斷。
按理說以姬雲熙的心神之力以及心靈脩為斷然不會落到如今的地步,可生死搏殺卻不是兒戲,道人的棋子早在與李羨戰鬥的開始就已經佈下。
看似無窮無盡的蝗蟲潮,對於同等級的合一境來說,雖然數量多到可怖的地步,但遠遠稱不上麻煩,甚至談不上威脅。
但就是眼前遠遠稱不上麻煩的麻煩,卻是對方最高明的一手暗棋。
姬雲熙面目猙獰,好看的皮囊此時也變得異常可怖,環顧四周,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周圍已經佈滿了漫天黑色的灰燼。
這些灰燼如同下雪一般從天空落下,落到他的肩膀上,隨著赤練帶起的赫赫風聲吹到自己的鼻翼裡。
他能感覺到有某種東西在體內寄生,而它在貪婪的吸收自己的心神之力以及五氣,如同未出生的嬰兒需要營養一般,大口大口的吞食。
然而暴怒的他只想將眼前的一切用自己怒火將其焚燬,炁如奔湧的大江從身上湧出。
火!大火!
七情道人所釋放出的漫天蝗蟲如無窮無盡般被“南離”焚燒,數不清的灰燼從天空落下,而他就是這場“黑雪”的製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