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卻沒有注意到道人嘴角陡然勾起陰毒的弧度,也沒有人注意到其中微妙的變化。
接下來的時間,場上的戰鬥竟變得有些無趣。除了一開始爆發出的近身搏殺,後面雙方竟變成兩座炮臺一般互相對轟。
不管火浪如何洶湧,甚至一時間赤紅色匹練化為白色焰火也不能突破黑煙與蟲潮的阻擋,陷入了僵局。
此時因為久攻不下,姬雲熙神情上的傲慢近乎暴怒,越來越多的赤色匹練從身上湧現出來,洶湧的火浪嘩的一下子在身後形成火幕,為其吶喊助威。
嘭!
道人被“南離”所化的赤色匹練抽的四分五裂,沒有血液飛濺,而是轉眼間變化成詭異的黑煙在不遠處重新聚攏。
這也是為什麼七情道人一直處於劣勢,甚至有幾番處於險象環生的地步,卻總能在危機關頭化險為夷,靠的就是這一手詭異的黑煙。
‘這傻小子竟然一開始就中招了。’
而作為旁觀者,李羨一直眯著眼睛看著遠處發生的一切,旁觀者清,他能明顯瞧出七情道人在一次又一次化為黑煙的過程當中,詭異的黑霧從濃厚慢慢變成了稀薄。
‘ 影響心性,卻不能阻止出手,但是這個傻小子現如今就如同一根緊繃的線稍稍一拉扯就很可能斷掉。’
同時他也注意到,空曠的原野被熾熱的焰火點燃,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空,一些不易察覺的細節也終於露出它的獠牙,半空中積攢越來越多的灰燼。
李羨臉上豆大的汗珠從下巴上滑落,看著交戰的雙方,面露憂色。
“喲, 你自個都自身難保了,還擔心別人吶。”
一道痞裡痞氣的調侃聲從旁邊的歪脖子樹上響起。
李羨艱難地扭頭一看,正是江魚兒,他坐在樹幹上,一隻腳懸在半空中隨意晃盪,肩膀上還站著一隻小麻雀,嘰嘰喳喳地叫喚。
李羨白了他一眼,微微扭過頭,不再看江魚兒。
不是他不想說話,實在是體內的血液都已乾涸,嘴唇上更是乾裂出好幾個口子,能撐著沒死全靠他強橫的體魄。
“嘿嘿——”
江魚兒一眼就瞧出了李羨的情況,怪笑了兩聲,一副說教的口吻道:“看來你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叫什麼,要不然也不會吃這麼大虧。
“年輕人吶……就是魯莽,逞一時意氣。”
江魚兒搖頭晃腦,下巴微揚,一副老生常談的模樣。
“這個人呀,自封七情道人。
“既然此人自稱七情道人,你看他現在的手段……來來去去就兩招,漫天蝗蟲和黑煙,是不是很奇怪,很怪異,很好奇!”
“是不是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羨看著遠處一副憂心的模樣,全然聽不進他的話。
“嘿——”
輕微的落地聲。
江魚兒雙手一撐跳了下來,優哉遊哉地走到李羨身旁的巨石上,直接跳上去坐下。
這個傢伙見李羨身受重傷,一點伸出援手的意思都沒有,反而一副悠然自得、幸災樂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