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染思量片晌,說:“可是知道你在為侯府做事?”
丁易沒敢隨便回應。
鳳染又仔細想了想,道:“那就是他們以為我們在跟王家打擂臺,行里人都知道王家和苗刃齊的關係?”
“小的不敢亂揣測,但可以肯定大家只想混口飯吃,都不想惹上官家、沾染上麻煩。”丁易欠身回道。
鳳染一臂垂搭在小炕桌邊上,纖指無意識地捻了捻,說:“去調查一下外圍情況,看看他們有沒有被誰脅迫。你的人解決不了,就來侯府叫人幫忙。”
丁易垂首應是,旋即欲要退下去。鳳染又把他給叫住,補充道:“若這些因素都沒有,那就把工錢再翻一倍,那些老師傅值這個價。”
交代完正事,芸兒可得著機會和鳳染好好說說體己話。她緊著給鳳染夾菜,又忙不迭地為她倒酒。
鳳染太瞭解自己的酒量,僅和芸兒碰了一杯便作罷。
“夫人,如今桑梓米鋪也算是對外界公開了,大家皆清楚東家是咱們侯府。那我……我啥時候能回您身邊去呀?”
“怎麼,在外面做自在的常娘子不好嗎?”
“不好。”芸兒小臉紅撲撲的,帶著幾分醉意,“那我回了府上,不是照樣能為夫人做事嘛。”
“快了,等明年的吧。”鳳染忽地想起什麼,伸指在芸兒肚子上摸了摸,“咋這麼長時間還沒個動靜呢?”
寧梧和鄧媳婦兒都在旁憋笑,她們主子這是在外受了排揎,跑芸兒這來“出氣”了。
芸兒麵皮兒薄,被鳳染這麼一問,害羞的要命,支支吾吾地說:“金哥兒日日忙的要死,我總逮不住他的人影。有一次,他那衣衫還在明月樓裡沾染上一股子花香氣回來,沒把我給氣死!”
“還有這等事呢?”鳳染驚奇道,“明月樓是什麼地方?”
“哼,是窯子。錦縣沒什麼太上的了檯面的青樓,明月樓就算是頂不錯的。那次我差點回府上找夫人替我狠狠懲治他,後來怒氣消了把順意叫進來問話才知道,金哥兒是和邱老爺一道去的,叫的是清倌人,沒幹那苟且之事。”
“臭男人,商議個買賣還跑到窯子去了。”鳳染狠狠排響桌面,酒盞裡的酒水都差點被打翻出來。
屋外的常澎不停地擦著額頭細汗,他朝丁易做了個無奈的表情,說:“我這娘子缺心眼兒。”
丁易陪笑,嘆道:“是有點。”他頓了頓,“明月樓好玩兒麼?我還沒去過呢。”
常澎差點向他揮出一拳,“我那是被邱老爺拉進去的,叫的清倌人,清倌人!”
丁易向他露出一個“我懂得”的神情,好像在說“清倌人”這種擋箭牌實在太拙劣了。
時隔一年,東野使團再次下榻在錦縣官驛裡面。這次出行,照舊是翁徒帶隊,餘下跟隊扈從則由鄂倫獨自負責統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