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若您真想弄死他,還是由屬下動手吧。”郭林眉間不展,拇指刮蹭起腰間長刀,“我保證速戰速決。夫人那邊要是日後怪罪下來,我保證這事兒跟侯爺沒半點關係。”
這便是郭林,雖沒有大智慧,也不如水生他們心思縝密,但他對隋御的情誼,無人能夠代替。
隋御握拳敲向他的胸膛,笑意忽深,道:“你不準胡來,範星舒不能死。”
次日一大清早,鳳染攜寧梧去往霹靂堂。恰趕上安睿在幫範星舒喂藥,鳳染開顏問道:“你覺得如何?心口好受些沒有?”
安睿放下範星舒,低首給鳳染行禮,講道:“昨兒前半宿還成,後半宿便吭吭唧唧的叫喚。不過比在雒都那會兒強,顧將軍剛把他救回來時,他那後面皮開肉綻,疼哭了好多次。”
鳳染遞給安睿一瓶內服藥丸,笑稱:“每日喝湯藥之前,先讓他嚼了。”
安睿接過去,低頭應諾。
鳳染側身搭坐到炕沿兒上,與她這位“老相好”四目相對。
“侯爺就是那副臭德性,我替他給你賠個不是。”
“夫人,您快別折煞我。”範星舒緊靠牆壁,蛄蛹半日坐起身,嬉皮笑臉地道,“昨兒我雖不是有心,但誤闖夫人臥房是不爭的事實。侯爺沒將我當場踹死,已屬手下留情。”
“你不怨他?”
鳳染有點意外,這範星舒挺能屈能伸啊?
“這點委屈算什麼?”範星舒笑得格外蒼涼,“我就是好奇,夫人難道不跟侯爺住在一起麼?”
寧梧和安睿不約而同地睨了他一眼,他真是“死不足惜”啊!
“你這嘴真欠。”寧梧唾道,“應該教侯爺再踹你一腳。”
“你想說明什麼?”鳳染沒惱,饒有興致地笑說,“我小時候認得你?那時我們很要好麼?”
“夫人真是貴人多忘事。”範星舒突然開啟話匣子,不顧心口疼痛,“當年你們鳳家還沒怎麼發跡。”
“沒怎麼發跡?”鳳染重複道。
“您那嫡母不是曹太后的庶妹麼?她先前不入曹太后的眼,是後期才慢慢攀附上的。”範星舒桃花眼一挑,笑眯眯地道,“那時候我們范家跟你們鳳家住間壁,你從會走路起就跟著我玩兒。”
“真的?”鳳染眼珠子都快掉出來,範星舒真是她的竹馬小情郎?
“我騙你做什麼?我連你名字的由來都知曉。”
安睿實在聽不下去了,一徑上前推他兩下,“能不能別老說胡話,覺得自己命長啊?”
“安睿,你讓他說完。”
鳳染服了,敢情小炮灰還有一套完整的成長軌跡?她哪是炮灰啊,她分明是奪了曹靜姝的“陽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