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染不停地揉起眉心,望著隋御稍微健碩起來的背影,感嘆,這大抵就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吧?幾件事兒哪個是他所為?隋御到底是什麼體質?他還能再悲催點麼?
“侯爺對漠州鐵騎感情深厚,這點我們大家都知道。”
郭林本想安撫幾言,隋御已一掃陰霾,優笑說:“我算什麼,沒有我,他們一樣能把隊伍帶好。都是年輕氣盛的犢子,當初被我慣得沒了章法。這會有人治他們,心裡不舒坦了。被新帝提溜一趟,回去以後定能穩下性子。”
隋御甚至沒有問那些將領的名字,心中早已猜到他們都是誰。他對漠州鐵騎了如指掌,可對當初那些袍澤兄弟,他能做的只有斷絕一切聯絡。
“他們不會傻到在皇帝面前提起侯爺。”郭林信心十足地說,“大家不會讓侯爺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話雖如此,但事實就是大家在替侯爺打抱不平。就算侯爺雙腿殘廢,也理應回到漠州去。”金生直言道,“讓新統領撿了個大便宜,誰心裡能好過?尤其侯爺來到錦縣之後的遭遇,加上我和郭將前段時間回到雒都又鬧了那麼一通。”
“牽一髮而動全身。”隋御苦苦笑說,“新統領是宇文戟?”
金生默然頷首。
“想必他要恨死我,也是最想讓我死的人。我記得他性子急躁,要是有人在側攛火,他保準一點就著。你們看,這一會就找到兩個想讓我死的人。”
水生忽地想起來,道:“宇文戟在兵部有人。”
“我記得,他們家為北黎戰死的將士不在少數。我祖上沒有榮耀,就算殘了還能喘口氣。”
“侯爺,小的這次去盛州不是一點好訊息都沒有聽到。”金生幽幽地道。
郭林雙眼一瞪,朝他肩膀狠敲下一拳,“那你還賣什麼關子?趕緊說啊!”
“宮中老太監許有德被劍璽帝重新重用,許有德培養出來的幾個小公公均擔上了要職。要不是許有德的面子大,還跟侯爺有交情,我哪裡能得到這麼多訊息。”
許有德和隋御的交情不算淺。那位老人家在宮中一直不爭不搶,幾次帝位動盪,他都能全身而退,如今年紀應該在天命之年了。還以為他再混兩年便可以告老還鄉,回到盛州頤養天年。真是世事難料,劍璽帝這是打算要倚重宦官麼?
“我和許公公是有些私交,但還是不要與他走得太近,免得給他帶來麻煩,畢竟我這身份太尷尬。他在暗處幫我們做這些已可以了。”
隋御指向西正房那邊,不得不把他誤打誤撞地救下寧梧之事講出來。
金生愣了半晌,腦子嗡嗡地疼起來,“侯爺,這人留不得,更不能放她走!”
隋御猜到金生之意,這兩日郭林早在他耳邊試探過。
“我和郭將都在,我們倆過去解決,絕不能留下這個後患。知道夫人救下這人費了好些力氣,但她這麼危險,就算放她走,萬一她把侯爺腿傷治癒的訊息捅出去怎麼辦?她絕不是可信之人!”金生說著話,袍袖裡的匕首已亮了出來。
“夫人?”隋御回眸望向鳳染,“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