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帆只顧逗弄小兔仔,沒再理他。
墨容澉默了一下,問:“我送了你這麼得趣的兔仔,你怎麼謝我?”
白千帆這才抬起頭來,有些茫然的樣子,“怎麼謝,你說怎麼謝啊,都給你繡過荷包了。”
墨容澉想說,你讓我親一下就成。
看著那雙烏沉沉的眼睛,他沒辦法說出口,一直用大哥哥忽悠她,才能同她親近,突然變成男女之間的親暱,小丫頭不定怎麼嚇一跳呢,說不定對他有了戒心,不肯再同他親近。
“要不,”她躊躇著說,“我再給王爺繡一個荷包?”
“算了吧,”墨容澉嗤了一聲,“回頭又扎滿手的窟窿。”想了一下,“你這人沒什麼長處,就是食慾好,吃飯香,看著你吃,本王都覺得飯菜比平日裡要香些,也能多吃些,不如這樣,你多點過來陪我用飯,就當是謝了。”
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好事?白千帆猛點頭,“就這麼說定了,別我來得多了,您又嫌我蹭吃蹭喝的。”
墨容澉眉頭一皺:“你再吃,能吃多少,我堂堂一個王爺,難不成還養不活你,什麼蹭吃蹭喝,說得這樣難聽,你是本王的王妃,我的就是你的,記住了。”
白千帆嘻嘻一笑,壯著膽子試探:“那我問王爺要什麼,都能給?”
墨容澉臉一沉,“別打綺紅的主意。”真要給了她,小丫頭哪還會想著上懷臨閣去,只怕天天兒窩在攬月閣裡不出門了,他總不好天天兒跑過來見她,王爺的威嚴還是要的啊!
白千帆和他相處多了,也看得出他是虛張聲勢,呵呵一笑,“王爺別擔心,我不要綺紅姐姐。”上次說要綺紅,是因為自己太孤單,想有人陪著,後來一想,綺紅和綠荷是王爺的通房,怎麼能隨便要呢,夜裡要給王爺暖被窩的。她把人要過來,王爺一個人睡不冷清麼?
“那你要什麼?”
白千帆把兩隻小兔仔放回籠子裡,站起身來,臉上竟是從未有過的莊重之色,“過幾天是我奶孃的忌日,我想去拜拜她。”
墨容澉不假思索的點頭,“這沒問題,地方知道麼?”
白千帆說:“知道,我以前偷著去過一次,挺遠的,要僱車才成。”說著哀哀嘆了一口氣,“我沒本事,到現在也沒給奶孃弄個象樣的墓,就是一個黃土坡,插了個木板子,前一段下大雨,不知道叫水沖走了沒有,說起來,我真是有慚愧。”
墨容澉的關注點卻在前一句,“你偷著僱車去的?那年幾歲?膽子也忒大了一點,不怕趕車的把你賣了?”
“我十歲上去的,使了錢的,別人憑什麼看低我,再說我坐的是通車,裡頭坐著好幾個人,都是老實人,有個哥哥還給我吃饅頭呢。”
墨容澉越聽心裡越不是滋味,一個十歲的小丫頭片子就敢跟人坐大通車,他知道那種車,說得好聽是馬車,其實就是個車架子,鋪著稻草,一路上都可以上下人,不論男女老少全坐草蓆子上,要遇上個壞心眼的,瞧見小丫頭落了單,偷偷跟著,悄麼聲息按在野地裡殺了都沒人知道。
他現在想起來都後怕,叮囑她:“可再不能坐那種車了,要上哪去,跟我說,我若不在府裡,跟郝平貫說,讓他陪著一起去,聽見沒有?”
他表情雖然嚴肅,白千帆也知道是為了她好,心裡暖暖的,捱過去抱著他的胳膊蹭了蹭,乖乖道:“我知道了。”
墨容澉的心砰砰亂跳,他做了這麼多,要的就只是這樣,這麼心無顧忌的挨著他,同他撒嬌,他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