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衙役都上馬開始向城裡跑,陸崢此時對著薛訥道:“我們跟上看這些衙役何人教唆的?”
薛訥道:“不是王毛仲,也就是其同黨,這點已經很明確,我們此時要弄清楚他們徵地以後還要幹什麼?若是隻為修一棟大宅子,那就是欺壓百姓,奪取田地而為一己私利。而若是還有其他目的,我們便要追查到底。”
陸崢點點頭,眼看著幾個衙役策馬返回城中,此時薛訥說:“上車,跟上這幾個衙役。”
陸崢駕著車馬,跟在衙役隊伍的後面,薛訥探出頭來說:“這幾個衙役的身份今日定要搞清楚,這長安城中無非就是裴耀卿坐鎮的長安縣與萬年縣,這兩處應該不太可能,而上面的中樞各司,就非常有可能。而那個下令的官吏必與王毛仲有關。”
陸崢點頭後又道:“那個下命令的官吏便是關鍵之人,王毛仲讓其下令,可見關係不淺,而我們必須找到這個人。”
陸崢駕車沿途一路跟著這幾個衙役,見他們入城後,又轉過幾條街巷,陸崢緊緊尾隨著,最後這幾個衙役將陸崢帶入了一個死衚衕,很明顯這是發覺了陸崢與薛訥跟蹤的蹤跡。
然後幾個衙役跳下馬背,喊道:“何人跟蹤?”
陸崢便也下了馬車,向前走了幾步說:“幾位搜刮良民田地,雖是公務,卻句句不在理。”
幾個衙役面面相覷,一個人帶頭說道:“你是何人?竟然說此大話,管我們的事,你好大的膽子。”
陸崢笑道:“若與我論資歷,你們差的太遠,不過你們如今已經逃不了干係。”
所有的衙役都笑了起來,將陸崢的話嗤之以鼻,而再觀陸崢面色憤然,不過此時薛訥也從馬車中下來。
薛訥走過來,向著衙役道:“幾位如此作為,想來也是有幕後之人指使,我們也只是路過之人。”
此時幾個衙役聽到此話後,其中一個怒道:“那就不要摻和進來,不要跟蹤我們,否則後果甚重。”
陸崢此時也只能收起剛才略有挑釁的語氣,說道:“差爺是不是有些太壓迫那些農夫了。”
幾位衙役頓時大笑道:“你休得多言,這與你有何關係,真是瘋子。”
然後幾位衙役大搖大擺走出衚衕,將陸崢與薛訥擱置在一邊,陸崢嘆息道:“這件事又辦砸了。”
薛訥走上來拍著陸崢的背,說道:“算了吧,讓那些人得意一時,我看也猖狂不了多長時間。”
接著兩人上了馬車,也駛出了衚衕,陸崢駕馬直接向著府上駛去,陸崢想起剛才那些衙役的話語,就有些可恨,一個個身在府衙辦事,卻不按照國之律法來,反而受人指使,為虎作倀。自己要不是不能顯露,如果能的話,早就將這些人都繩之以法。
不覺之間到了府上,陸崢進府後,坐在堂下的石階上,看起來悶悶不樂,而薛訥卻很有興致地走過來說:“今天的事不怪我們,只能說那些衙役太跋扈。我明天打算去見一次裴耀卿,向其問下這些衙役的來歷。”
“這些衙役如此猖獗,我懷疑是王毛仲的家奴。既然薛公要去找裴耀卿,我看不如將王毛仲的事告訴他。”
“現在不能吧,誰知裴耀卿心裡是怎麼想的,此人要不配合我們查案,而藉機推脫該怎麼辦?”
陸崢急迫道:“他不是那樣的人吧,我覺得裴耀卿算個正直的人。”
薛訥說道:“你還是不瞭解這京畿的政局,裴耀卿同我們一樣也懼憚王毛仲,此人不會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我只能就是問他關於衙役的事,絕不會說到王毛仲。至於衙役到底是誰派去的,還有待進一步發掘。”
陸崢又想到那日從酒樓走出的王毛仲,與那個官吏說話也是極為小心,如今看來此事與那個穿著緋紅色官服的人定有關係。於是他又說:“該不會衙役就是那個人派來的吧,按照時間上講,十分吻合。”
薛訥道:“有可能,如果這樣我就去向裴耀卿詢問如今朝廷在京的五品以上官吏,將所有可能的人選排除後便是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