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一樣。”
她從不是多情之人,甚至對於情感,有些冷漠。因而,風遷宿於她而言,就像是參天大樹的其中一葉,可有,也可無,他即便有負她的信任,她也覺得不痛不癢。
而御顏熠,就是那棵參天古木,得知他利用她,意在謀她性命時,那棵根深蒂固的古樹,就像在一瞬間被連根拔起。
那痛入骨髓的失望,至今還在心間,經久不散。
“可主子分明還是放不下顏公子,如此,又何嘗不是在為難自己。”這麼多年,藿藍一直跟在容清紓身邊,御顏熠在容清紓心中的地位,她一清二楚。
說是要敬而遠之,可這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又怎能輕易割捨。
“喜歡一個人,不過是一種習慣而已,只要時間夠長,遲早就能改變。”
藿藍無奈地搖了搖頭,將油紙傘塞進容清紓掌心,轉身進了草廬。
“顏熠,我們之間,已經隔了萬水千山,如今,我到底該如何面對你……”
若是沒有見到御顏熠,她確實能雲淡風輕地說著放下,可御顏熠一次次出現在她面前,她的心,真的已經亂成一團難纏的麻線。
容清紓長嘆一聲,目光無意瞥見草叢中的一顆佛珠,上面的血跡,已經被雨水沖刷乾淨。
容清紓蹲下身子,拾起那顆溼透的佛珠,緩緩握於掌心,一顆紛雜的心,似乎漸漸地撥雲見霧,變得一片清明。
眉心的陰鬱,也淡了幾分,“男女之事,只是人生中的一抹亮色,而非全部,得之我幸,不得,也無妨。”
容清紓再次走進草廬時,風遷宿已然入睡。容清紓放輕了腳步,一顆顆地將那些佛珠拾起,用那能洗盡一切汙垢的雨水,將佛珠上的血跡洗淨。
又尋來蠶絲,將那些佛珠一一穿起後,將那串佛珠帶在他手上,“風遷宿,這佛珠是你的隨身之物,希望它能佑你渡過難關。”
做好這一切後,容清紓看了一眼外面被拉下黑幕的天色,向藿藍交代道:“藿藍,二叔公的靈堂,想必已然佈置好,我還得過去一趟。風遷宿這邊,便交給你了。”
“主子萬事小心!”
容清紓在城門關閉的當口進了城後,便直接向二叔公的府邸而去。
本以為府邸上上下下會一片縞素,可放眼望去,卻無平常無異,就連見到的幾個稀稀落落的人,面容也無甚悲愴之色。
容清紓在老嬤嬤的引領下,換了一身喪服,本以為要去靈堂祭拜,卻沒想到,被帶去了一間樸實無華的院落。
正當容清紓疑惑之際,那老嬤嬤便已開口解釋,“二姑娘,老夫人等你許久了。”
二叔婆特意私下見她的緣由,她似乎知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