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人,朝廷有明文法度,三品之內的官員不準出入青樓瓦舍,北平府可沒有!”蘇定方這話一出,韓世諤隨即朝羅藝小聲問道:“羅侯爺,北平府真沒有這規定嗎?”
“還真沒有。”羅藝回答道。但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是直呼蘇定方臉皮厚,北平府是沒規定不準將軍和官員出入青樓瓦舍,但這種事能明文去寫嗎?但有什麼辦法,自己只能幫著打圓場。
而蔡虛此時雖然還想拿朝廷與北平府劃疆而治說事,但前有韓世諤都不得不妥協,此時他又怎麼敢再提。
“韓元帥!”正在此時,門外薑桂芝將手中的柺杖在地上磕了磕,聲音也隨之響起,吸引了堂內眾人的目光。
“夫人是?”由於姜家人是昨天才到北平府,韓世諤此時也不認得薑桂芝。
“老婦人是羅侯爺的長房夫人。”
“長房夫人?”韓世諤看了看還在門外的秦勝珠,又看了看羅藝。
“那個……韓大人,不瞞你說,那個姜姑娘確實是本侯的侄女。”羅藝的話,無疑證實了薑桂芝所言不虛。
“哦!”韓世諤隨即心領神會,再多的他也不便多問。
“侯爺!您的侄女……怎麼會出現在飄然軒那種地方?她怎麼會姓姜?”一看情況越來越不對勁,蔡虛頓時有些急了。可是姜家人昨天才到,他又那裡能那麼快知道羅藝當年的風流事。
“那是我的侄女!”薑桂芝隨即亮明瞭自己身份,“老婦人南陽姜氏,我侄女可不就姓姜?”隨後又對韓世諤道:“韓元帥,你們處理軍務,老婦人管不著,但涉及我姜家門楣,老婦人就不得不說兩句了。”
“夫人但講無妨。”事已至此,韓世諤也清楚這件事恐怕是自己這邊理虧,也開始暗暗思考該如何處置。
“昨晚老婦人是要請蘇定方來商議他與姜凝的婚事的,誰知他不知自愛,竟去了青樓妓館快活,算老婦人看錯了人。我那侄女受不了這氣前去尋他,也被他氣了回來。”薑桂芝說完,再看蘇定方時,雖然已無以前的那般讚賞,但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厭惡。
“不過一碼歸一碼,蘇定方的事老身不管,但是我姜家的事,老婦人可不能容忍。”薑桂芝說完,韓世諤也想問問她要怎麼辦,然而韓世諤還沒說話,薑桂芝就開口叫了一聲,“凝兒,你進來!”
姜凝隨即在秦勝珠的陪同下步入堂內,但她可沒有薑桂芝那般心性,還是依次向羅藝和韓世諤行禮問安。而蔡虛幾人一看見姜凝,頓時慌了:這可不就是昨晚飄然軒的那個彪悍姑娘嘛!
“凝兒,姑姑怎麼教你的,若是有人敢輕薄於你,就打斷他的手!”薑桂芝此話一出,蔡虛幾人立刻嚇得看向了韓世諤,唯恐下一刻姜凝真的就對他們動手。
“羅侯爺,你看……蔡大人他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此事既然涉及朝廷律法……”韓世諤沒有直接給薑桂芝答覆,而是問向了羅藝。
“難道朝廷命官就可以胡作非為了嗎”薑桂芝義正言辭的話語,又一次傳入令羅藝耳中。
“韓大人,這是誤會啊!怠慢了姜姑娘,下官甘願受罰。”蔡虛一見薑桂芝如此強勢,立刻服軟。畢竟出入青樓妓館這種罪,最多也就是罰罰俸銀而已。但蘇定方打人這事,他們五個可已經在韓世諤面前一口咬定是蘇定方先打人的!而且那四位可還沒輕薄姜凝,只要這一點落實,蘇定方還是有罪的!“但下官縱然有錯,蘇定方也不該毆打盧黃吳蕭四位將軍啊!他這是濫用私刑!”
“不是吧?蔡大人!”蘇定方也沒想到都這時候了,蔡虛居然還想拉自己墊背,“昨夜可是吳黃盧蕭四位將軍先圍住的我,你還說他們若能替你出氣,便給他們多撥一萬兩軍費。”
“你胡說!哪有那麼多!”蔡虛慌張之下,渾然不覺自己被下套了。
“那是多少?一千兩?”直到蘇定方這句話問出來,蔡虛才一下反應過來:自己剛才那句話……不就等於承認有這事了嗎?要說之前的罪名只是行為不檢點的話,那現在的罪名可就是徇私枉法了!這罪名可嚴重多了!
“韓帥……”蔡虛立刻看向了韓世諤。卻見韓世諤正鐵青著臉,顯然正壓制著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