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繼從身上掏出奏摺,放到桌子上,同時朗聲說道:“臣對於昨日淮南長公主殿下不得陛下號令擅自領兵之事進諫。”
“陛下,金吾後衛駐紮於城內,陛下現居於城中,依照章程,必須有陛下的命令金吾後衛才可出兵,否則就形同謀反;可淮南長公主殿下卻假傳陛下口諭,擅自調動將士,……,陛下應當嚴懲公主殿下,同時下旨申斥劉明詔指揮使。”
“朕昨晚上已經教訓過淮南了,她也已經誠懇的認錯;至於劉明詔,雖然沒有見到朕的旨意,也並未見到朕的手詔只聽淮南的話就調兵確有不妥,但責任也不大,而且這次出戰好歹立了些功勞,依朕來看,就功過相抵吧。”
“陛下,”陳繼十分激動的說道:“淮南長公主殿下的過錯如此之大,僅僅訓斥一番怎麼行?陛下應當嚴懲。劉明詔指揮使雖然情有可原,但也違背了章程,功不能掩過,還是應當略微懲處些才好。”
“陳卿,”允熥略微加重了語氣說道:“你說的朕也明白,但是朕如何處置淮南?”
“這,”陳繼想了想,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昀芷此時還沒有嫁人,土地什麼的都沒有,俸祿也沒有,確實沒有合適的懲處方式。“陛下,應當下旨申飭當時跟隨護衛殿下之人。”他最後說道。他雖然耿直,但也能夠明顯看出允熥的迴護之意,指望因為此事就降低昀芷的等級太扯,也就沒有提,只能說懲處她身旁的人。
“陳卿,此事朕看來還是遮掩些為好,雖然蘭州城內的官員差不多都知曉了,但也不要留下任何與此事有關的文書。”
“所以下明旨申飭他們有些過了。朕會依照宮內的規矩對昨日護衛淮南的人進行懲治。”允熥說道。
陳繼想了想,認為允熥的話有道理,雖然覺得還是不太公正:如果是一位王爺這樣做,絕對不會這麼高舉輕放,但也不再進諫。
允熥鬆了口氣,開始批答奏摺。不一會兒這十二份奏摺全部批答完畢,陳繼從他手中接過來就要送到驛站去,允熥卻忽然開口道:“陳卿。朕記得你是建業二年朕出巡江浙之時,召到朕的身邊的。”
“是,陛下。”陳繼停住腳步,回答。
“你家中那時不太富裕,給先生的束脩是母親織布賣錢給你湊得,四書五經都是從族人那裡借來看。現在你家族的情形如何了?”
陳繼有些奇怪,但還是回答:“陛下,臣離京前曾接到族人的書信,仍是以種地為生,供家裡的幾個讀書人上學。”
“書信,是向你借錢吧?”允熥笑道。
“是。臣在京為官,住所等都是朝廷的,平日裡也花不了多少錢,陛下有時還有賞賜,臣手裡就積攢了些錢,都託人送回家鄉了,只是還不太夠。”陳繼說道。他一個大清官,手裡真的沒多少錢,好不容易攢下的錢都給了族人,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明年,你就不會如此缺錢了。”允熥小聲嘀咕一句。
“陛下,您吩咐臣什麼?”陳繼沒有聽清。
“沒事,等過完了年,朕打算關心一下農事,讓你的一名族人入京來,朕想了解蘇州等地的情形。”允熥說道。
“是,陛下。”陳繼雖然對於允熥的吩咐有些奇怪,不過皇上關心農業當然是大好事,要找一線的農民詢問一下也無不可。
……
……
將這件事說完,陳繼去送奏摺,允熥站起來離開書房,前往側廳。他剛一走進去,就聽到兩個聲音異口同聲的說道:“臣蒙古瓦剌部脫歡/蒙古阿蘇特部阿魯臺,見過大明皇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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