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堅聽到這句話,心知定然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也不再追問,坐下等著。
之後其他官員陸陸續續到來,也有人問了和李堅同樣的問題,允熥一律使用同樣的話回答他們。
一直到衙門離著皇宮最遠刑部尚書茹蟐走進乾清宮,允熥才放下手裡的書本,和他們寒暄幾句,說道:“諸位愛卿,剛剛從雲南傳來的訊息,陳天平被刺殺,並且當地的官府和錦衣衛已經查出是黎季犛父子所為。”
“什麼?”一瞬間,無數這樣的聲音響起。
大家都太驚訝了。四月份時陳天平還在京城和他們談天說地,但現在忽然告訴他們,這個年紀尚輕的人已經死了。
“護衛之人為何沒有保護好陳國主?”禮部尚書陳迪隨後說道。
“對,負責保護陳國主的李福源還有其他人竟然沒有盡到自己的職責,讓陳國主被殺,應該受到懲處。”後軍都督府左都督尹清大聲說道。
“李福源已經自盡了;羅慎鎮受了重傷,當天晚上就昏迷了;這封奏摺是當地的知州和所千戶以及派過去的錦衣衛主事之人聯名所上。”允熥一邊將奏摺遞給他們幾個輪番觀看,一邊說道。
“羅慎鎮等人護衛不利自然要受到懲處,但既然李福源已經自盡,陳天平被殺當日到底情形如何還不清楚,所以暫且對其它人不進行懲治,待詳細的奏報上來後再行決定。”
“朕今日叫你們過來,是談論此事該如何處置。”
“陛下,能夠確定確實是安南黎季犛做的此事麼?依照常理來說,就算馬上抓住了安南的刺客,也不能這麼快就問出口供。”陳性善問出了尚炳沒有出口的疑惑。
“這件事朕也有所疑惑,奏摺中說詳細的奏報將會在兩日後發出,朕也不敢現在就完全確定。但朕想來,這幾個官員應該不至於敢胡編亂造,汙衊黎季犛。”允熥道。
眾人點頭。雖然錦衣衛能這麼快查出事情的真相很令人疑惑,但他們胡編亂造汙衊黎季犛更加說不通。他們並非是護衛陳天平的主事人,陳天平又是番國國君不是大明的親王,罪不至死;而胡亂編造一旦被發現就是滿門抄斬的罪過。
“那若此事為真,就必須懲戒安南國了。”左軍都督府的都督薛寧說道。
“陛下,若廣西的奏報無誤,必須出兵懲戒安南!”郭鎮也馬上說道。
允熥掃視在場的官員,凡是胸前的補子是走獸的,都面現高興的神采,並且出言支援薛寧的話;而胸前補子是飛禽的,就表情各異了,但無人敢於反駁。
允熥這些年努力提倡周禮,以對抗程朱理學之類比較腐朽的儒家思想,科舉考試的標準答案也不是朱熹的註釋了。所以雖然信奉程朱理學的人仍然很多,但逐年減少,官位最高的這幾個更是一個沒有,不管真信還是假信,反正都信了周禮。因此他們現在不敢反駁薛寧等人的話。因為反駁他的話就等於違背周禮。
不過不敢直接反駁不代表就此接受。陳性善說道:“陛下,現在是否為黎季犛父子指使手下刺殺陳天平尚未有定論,所以臣以為,此事還是等有定論後再行決定的好。”
郭鎮馬上要開口說話,但被允熥阻攔住。他不解的看向允熥,允熥卻沒有看他,而是對陳性善說道:“確實要等到有定論後再行決定為好。不過朕今日召集你們是先為可能的幾種情況商議預備的法子,等事情的真相清楚後馬上下旨決定。”
“所以,若刺殺陳天平真的是黎季犛所為,那麼是否應該出兵懲戒安南?”
陳性善沉默片刻後說道:“若此事真的是黎季犛所為,自當懲戒他。想必他不會願意入京受審,所以只能出兵攻打安南。”
“但是,此事與安南的普通百姓無關,應當避免過多牽連安南百姓,向安南計程車紳申明我大明此來為何,以便能最快將黎季犛父子抓到京城,施以懲戒。”
“況且還有將黎季犛父子捉拿至京後以何人統轄安南之事。既然黎季犛父子在我大明對其屢屢寬容之時仍舊如此大逆不道,不可為安南之君。而陳氏又多半已經斷絕,到底以何人為安南的國君?”
“最後以何人為安南國君之事暫且不忙。”允熥說道:“現在需要確定之事是如何對待安南。看來大家商議的結果,是隻能出兵了?”
陳性善不得不點點頭。
允熥又掃視在場的所有人,大家都對陳性善的意見並無異議,此事就這樣定下了。12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