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考的是經義。王艮想著:‘今年只有一道四書題,大多數人平日裡對五經研究的不多,多半都會寫這道四書題,恐怕閱卷官會看的厭煩。’
‘我平日裡對五經中《詩經》、《禮記》和《春秋》都研究的較多,還是從這些題目之中選取四道題來寫。’
他算計已定,又仔細看了看十六道題目,挑選了四道寫了起來。
這一晃就是一天一夜的時間,王艮在寫完了以後又仔細檢查了多遍,生怕有錯字或者用錯了典故的地方,一直到第三天天矇矇亮的時候才放下筆。可是此時已經是交卷的時候了,也沒時間休息。
放場的時候他們四人雖然聚在了一起,但是這兩天的折磨讓他們都疲憊不堪,絲毫沒有說話的意思,就這樣回到了客棧。
過了一天之後他們幾個又來到了貢院門口,排隊進去參加第二場的時文考試。
若在之前,因為時文考試與錄不錄取無關,而會試的名次除了前幾名以外也沒有多大用處,所以大多數人都不怎麼在乎這一場。
可是今年不成了,允熥下令加了一道數學題,答不出來就決不錄取,讓很多考生都非常忐忑。
不過見到題目之後他們就不忐忑了。允熥今年出的題不難,是一道經典的雞兔同籠問題,擱在現在不過是小學四年級的水準。即使是古人,只要看過《算經》做出這道題也毫無問題。
王艮就鬆了一大口氣。他平時不愛研究數學,所以之前非常忐忑,見到題目之後才鬆了口氣。
不過他做出這道題之後想起來根據傳言,數學題目會一年比一年難,所以不由得心中想到:‘這一科可一定要考上。’
之後的時文雖然大多數人都不怎麼在乎,不過王艮依然是認認真真的把文章寫完了。
第二場考完之後幾人的精神比考完第一場的時候要好得多,但是在路上還是沒有互相說話,一路沉默的回到客棧休息。
又過了一天,就是會試的最後一場了。其實這次絕大多數舉人最擔心的不是第一場,也不是據說一題否決的第二場,而是第三場。
第一場雖然突然減少了四書的題目,不過大多數舉人對五經中的某一經都有些研究,只要寫那一道四書題加上三道同一經的五經題就可以, 所以不太擔心。
第二場的數學題因為之前就已經說了不難,所以大多數人雖然緊張,卻也不是太緊張。
可是最後一場就不一樣了。之前雖然也考策論,可是並不影響錄取貢士。他們這些舉人研究四書五經時間都不夠,平日裡也就看一些有關本省的事情,哪有時間研究國家大事?
那些平時不怎麼在意的,這些天都在拼命蒐集邸報研究,可是心中還是非常緊張。
那些平日裡看邸報多些的人好多了,但是也在擔心萬一考試題目不是自己琢磨過得題目怎麼辦。
但是不管他們怎樣,考試還是如期開始了。
第二天一早卷子剛剛發到手裡,許多人馬上就點亮了蠟燭看了起來。頓時有人高興,有人沮喪。不過高興的人比沮喪的人要多得多。
‘安蒙之策?這個題目倒是之前與光大兄他們商議過的最可能的幾道題目之一。’王艮想著。
既然沒有出乎他們的預料,王艮當然已經有過腹稿了。他略一思索,就寫了起來。
不過,就在離他不遠處的一間號房之內,楊子榮嘿嘿冷笑著自言自語道:“大多數人恐怕都會高興吧,安蒙之策,如此平常的題目,估計大多數人都有所研究。可惜這道題目,絕對不像你們想的那樣簡單。”
他又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從允熥繼位已來的種種對番國的政策,尤其是對東北和西北的政策,漸漸有了思路,滿懷信心的提筆寫了起來。
‘這麼多舉人中,能夠想到這一點的不會超過五人,這次的會試,我即使拿不到會元,也一定要在前五名。’楊子榮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