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熥還是照例換上了普通人家的衣服,也坐上了去掉皇家標誌的馬車,前往講武堂。
今日是五月二十五日,是允熥規定的休沐日,很多講武堂的學生都會選擇在這一日出去在京城轉一轉,所以今日講武堂內的學生不多。
不過雖然今日是休沐日,但是明日還要正常上課,所以晚上在外玩樂的人很少,一般人都在晚上晚飯前後回來,就是家就在京城的人也不例外。想要玩樂的一般都是前一日晚上去秦淮河等地玩一晚上。
不過允熥也不可能等到晚上,所以其實今日不該出來的。但是允熥是在半道上想起了這件事情的,也不好再回去,就這樣過來了。
‘哎,自從楊峰去了延綏鎮當副將之後,身邊的這些侍衛都沒有人提醒我了。’允熥這樣感慨著:‘幸虧只不過是侍衛們,要是連身邊的親信文武都不敢提醒我了,那可就糟了。’
不一會兒,允熥的馬車來到了他慣常停馬車的地方。允熥下了馬車,帶著幾個年輕的侍衛前往講武堂。
但是就在到講武堂大門口的路上,允熥忽然發現了一個女子的身影。
不,還不僅是一個女子,是五個女子,不過其中有四個明顯就是侍女,所以允熥給忽略了。這名女子大約十四五歲,姿色俏麗,又有一股貴氣,襯托的是更加美麗。就連見過很多漂亮女子的允熥都不由得感嘆這人真是生的太漂亮了。
允熥隨即發現她身後的四個男侍從中竟然還有兩個是宦官,頓時猜測起來:‘她是我的哪個堂妹嗎?應該不是,雖然我認不全所有的郡主,但是在京的這些郡主我可是都認識的。’
‘不過也有可能是姑姑們的某個女兒,公主也是可以使用宦官的。但是我不記得現在講武堂學生裡邊有我的表弟啊?難道是來私會情郎的?大明初年的社會風氣這麼開放嗎?’
他正在這邊猜測著,不免多看了那少女幾眼。這時,對面的一個侍女說道:“閣下是誰?盯著我家小姐看什麼?”
允熥說道:“怎麼,以為我是登徒子嗎?”
那名侍女又想說什麼,但是被他們家的小姐給攔下了。
這名少女就是徐妙錦了。雖然她前些日子被她三姐爆出了之前私自去鳳陽的那次是在徐增壽的一路保護之下才平安到達的鳳陽,因此對於出行安全提高了警惕,但是很喜歡出去玩的徐妙錦並沒有放棄出去玩的事情,只是對於安全問題更加重視了。
並且今年徐暉祖的長子也已經十六歲了,徐暉祖想辦法把其實不是很夠格的長子徐欽送進了講武堂。允熥當然知道徐暉祖的小動作,但是也沒有阻攔。
徐暉祖因為擔心徐欽在講武堂出去隨意玩樂,所以規定都每次休沐日徐欽都必須回家。當然,徐暉祖也知道年輕人有自己的交際也是應該的,所以允許徐欽與朋友一起出去玩,但是要提前報告。徐暉祖對於徐欽來說可是一個嚴父,徐欽不敢與父親說什麼,所以至今為止所有的休沐日都是回家。
今日正好徐暉祖有事不在家,徐妙錦正好藉著來送徐欽回講武堂的名義出來玩。現在她三姐徐夢羽又要當王正妃了,宮裡指派了宦官過來,所以徐妙錦就帶著自己的四個侍女、借了兩個宦官,又帶了兩個男僕出來了。剛把徐欽送進講武堂轉頭就碰到了允熥一行人。
徐妙錦雖然很喜歡出來玩,在這個年代就是瘋丫頭的型別了,不過頭腦還是挺聰明的,分析事情也快。她也只是掃了一眼,就斷定對面這人雖然穿的不華麗,只是一般四五品武將家的子弟常穿的衣服,但是一定是勳貴家的子弟,所以攔住了自己的侍女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她的侍女平時說話都是很不客氣的。
徐妙錦估量著在場的只有自己的身份足夠,於是說道:“我與閣下只不過是見了一面,自然不能斷定閣下就是登徒子;但是也因為我們只不過是見了一面,也不能就此斷定閣下就不是登徒子啊。”
“而君子所為,雖然對於陌生的女子不是完全忽視,但是閣下剛才的舉動算不上是君子吧。”
允熥平時其實不喜歡和人鬥嘴的,不過既然現在對面的是一個小美女,頗為養眼,所以還有興趣多說幾句。他說道:“你怎知我剛才就在看你?我是在看你剛才身側的那顆柳樹呢。”
徐妙錦說道:“閣下剛才的眼神,可不像是在看一棵柳樹。”